她覺自己一投入這個溫暖的懷抱,多日來緊繃的神經立刻得到放鬆,心中無比安寧。聽著他怦怦的劇烈心跳,感受著他漸漸轉熱的體溫,想到終是在這質子府中,面上一紅,撐著從孔瑄懷中退出,抬起頭來。

孔瑄正待說話,藍徽容右手撫上他的鬢邊,輕聲道:“怎麼又長出白頭髮了?”說著將孔瑄按在床邊坐下,孔瑄牽動左腿傷口,差點就痛哼出聲。

藍徽容將他髮髻打散,默默地替他將數十根白髮一一扯落,又默默地替他將髮髻攏好。蹲到孔瑄身前,望著他明亮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孔瑄,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孔瑄沉默片刻,握住藍徽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微笑道:“寧王知道了一切事情是我們在與他作對,那晚從雙月閣回去,他帶人設伏,想擒住我來威脅你。我受了點傷,怕你擔憂,沒讓侯爺告訴你。”

藍徽容一驚,忙俯身過來仔細看著他:“哪裡受傷了?!”

“沒有大礙,就是這裡被劍割了一道小口子。”孔瑄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腿。 “快讓我看看。”藍徽容伸手過來,便欲撩開孔瑄的長袍下襬。

孔瑄的傷口在大腿處,自是覺得不便讓藍徽容看到,忙往旁移了一下,尷尬道:“容兒。” 藍徽容明白過來,面上飛起彤雲,可又覺得不親眼看看那傷口,總是放不下心。她沉默一瞬,微微側過頭去,聲如蚊蚋:“你去年受傷昏迷那段時間,我都―――,我,心中早已視你如夫君―――”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輕不可聞。

孔瑄腦中‘轟’的一聲,這時他方想起去年自己將藍徽容救出之後重傷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帶著自己逃亡,替自己處理傷口,運氣療傷,只怕那等難於啟齒的貼身服侍等事也是她一力所為。 他正在發愣間,藍徽容已蹲下身來,掀開他的長袍下襬,將內里長褲輕輕捋上,解開紮帶看了一下,皺眉道:“傷得這麼深,還說沒有大礙。這藥也得勤換才是,傷口好象有點膿腫。”她環顧室內,見架上擺著傷藥,忙取了過來,重新上藥,又找來乾淨的紮帶輕柔地替孔瑄紮好。 她輕垂著頭,手上動作不停,柔聲道:“為什麼要瞞著我?這樣我不喜歡。縱是怕我擔憂,也不應該。我希望你以後事事都與我說,不管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

孔瑄只是愣愣地坐著,任她而為,慢慢伸出手,撫上她的秀髮,心神激動:容兒,不是我不願意和你一起面對,你在宮中與豺狼為伍,步步艱辛,我怎能再讓你負荷累累的心壓此重擔?你若是知道了我是為你而中毒,我又怎能再看到你明媚的笑容?

藍徽容將傷口包紮好,站了起來,肅容道:“孔瑄,我要去一個地方,做一件事情,你在這裡等我。”

孔瑄從傷感中驚醒,見藍徽容面上隱有決然之色,忙將她拉住:“容兒,你要去哪裡?” 藍徽容竟難得地湧現一絲傲氣:“你和侯爺瞞了我這一次,我也瞞你們一次,打個平手。從今以後,我們不得再互有隱瞞。”說著甩開孔瑄的手,往門外走去。

孔瑄急追上來,藍徽容聽得他腳步聲一輕一重,忙轉過身,嗔道:“你給我老實待著,否則我,我―――”

孔瑄等了半晌,見她終說不出狠話,那咬唇輕嗔的模樣還格外可愛,不由哈哈大笑,攬她入懷,伸手在她鼻尖輕輕一彈。又微微低頭,抵住她的額頭,輕聲道:“我若是不老實待著,你會怎樣?”講完這句,他忍不住悶聲而笑。

二人氣息糾纏,藍徽容漸覺心神迷醉,站立不穩,一時也忘了自己要去做什麼。見孔瑄悶笑,不甘心被他這般調侃,偏又說不出狠話來,面上羞惱、微嗔種種神情展露無遺。 孔瑄看得清楚,倒也不忍心再調笑於她,雙手捧住她滾燙的面頰,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容兒,你放心,我會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