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這也是他縱知簡璟辰有謀逆之心卻一直沒有下狠手的原因。

他未給過子女父愛,自然也未能從子女身上得到過真正的敬慕孝悌之情,倒是藍徽容進宮的這段日子,還能讓他隱隱然體會到一絲天倫之樂。也讓他開始反思,作為一個父親,他是不是有些地方做錯了?

藍徽容見皇帝沉默,也覺有些難過,低低道:“子欲養而親不在,容兒現在,不知多想回到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日子,多想父親母親能夠活轉來。這種感情放在父母的身上也是一樣,若是常寧公主真有個不測,容兒怕皇上有一日會後悔的。”

她悠悠嘆了口氣:“母親以前和容兒說過,任何人和事,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了再來後悔,容兒還請皇上三思。”

皇帝十指隱隱顫抖,良久方低聲道:“真的要把常寧接回來嗎?容朕想想,再想想。”

天氣漸漸炎熱起來,這日清晨,藍徽容聽得宮女說起今日是五月初一,一時愣住。想起去年的今日,一日之內得見簡璟辰、慕世琮與孔瑄,當時的自己,怎麼都未料到其後的一年裡竟會與這三人愛恨交纏,風波迭起,更未料到一年之後的今天會站在這皇宮,面對這重重的艱難困苦。 她愣得一陣,忽然有些興奮,換過一套勁裝就出了宮門,直奔質子府。

孔瑄這幾日傷勢漸漸好轉,正與慕世琮在後院練劍,見藍徽容興沖沖地跑進來,不由收住劍勢,笑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藍徽容衝他笑了笑,轉向慕世琮道:“侯爺,這京城可有划船的地方?” “划船?月秀湖就可以啊,容兒問這個做什麼?”

藍徽容腦中浮現二人去年賽舟節上的風采,莫名的臉上一紅,抿嘴笑道:“我想去划船,紀念一下去年今日大發神威的某些人。”

慕世琮與孔瑄同時一愣,又不約而同笑了起來,慕世琮笑道:“原來容兒去年賽舟節上就見過我們了。”

藍徽容見孔瑄額頭隱有汗珠,忙掏出絲巾替他擦去,輕笑道:“我是坐在乘風閣上看的,還與侯爺擦肩而過呢。”

慕世琮怔住,轉而指著藍徽容大叫:“啊,原來是你!在乘風閣上灑清酒致祭的是你!” 藍徽容也是一愣,二人同時醒悟過來,當年葉天羽等人就是因為在賽舟節上拔得頭籌,才被和末帝看中,收入軍中,也導致這些人走上了不歸之路。清娘或是慕王爺,只怕想起來都是心有慼慼焉,這才會於賽舟節這日命兒子或者帶著女兒到乘風閣上灑下一杯清酒,以祭故人吧。 二人不由都有些唏噓,慕世琮也來了興致:“好,我們去划船,就去月―――”話未說完,梅濤奔了過來,見藍徽容在場,躊躇了一下,湊到慕世琮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慕世琮眉頭一皺:“這麼快,就到了?!”

孔瑄眼皮一跳,與慕世琮對望一眼,慕世琮‘啊’了一聲,向藍徽容苦笑道:“容兒,我們今日不能去划船了。”

“出什麼事了嗎?”

“啊,也沒什麼大事,我和孔瑄需得去拜訪一個故人,你還是先回宮吧。”慕世琮不敢望向藍徽容清澈的眼神,假借將劍擺在兵刃架上,轉過頭去。

藍徽容怏怏地回到宮中,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侯爺和孔瑄似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到底是什麼事呢?

她剛走到嘉福宮門口,皇帝的貼身太監劉內侍匆匆跑了過來,喘氣道:“郡主,您總算回來了,皇上找您半天了!”

藍徽容步入正泰殿,見簡璟辰正站在皇帝身邊,二人在細心看著案上擺著的似是畫像的東西。皇帝面上神情似喜似悲,簡璟辰則在一旁帶著恭順的微笑,渾不見幾日前劇烈衝突後的不快。 皇帝抬頭見藍徽容進來,忙招手道:“容兒,快過來!”

藍徽容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