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怒極反笑:“朕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藍徽容心下明白,知慕世琮與孔瑄已有所行動,將以前飛鴿組秘查出來的一些關於寧王隱密行為的線索,透過允王之手揭了出來,而這些線索涉及到寧王挪使用者部庫銀,與突厥秘密往來,更有跡象顯示其私自豢養軍隊。皇帝這一知曉,只怕立寧王為太子的念頭得放一放了。 她一臉淡靜,將被掀翻的桌椅扶起,柔聲道:“皇上的家事即是國事,容兒不便插嘴,還請皇上保重龍體,這天下萬民,可還都仰仗著皇上。”

皇帝最初的怒氣過後,也迅速恢復了冷靜,他本是靠奪權逼宮才登基為帝,對謀逆之事極為在行,也自是最為忌諱,當初除掉趙氏一族和廢太子,就是忌憚趙氏挾太子逼宮。自戶部庫銀虧空一案曝露後,他便上了心思,命人密查寧王,竟查出寧王在海島上豢養軍隊,與突厥古汗王一直密信往來等事,雖說尚不成氣候,可若不及早設防,只怕自己老邁之後,會落個淒涼的下場。 他再沉思片刻,知此事不宜宣揚,也不宜操之過急,只是宣了幾位重臣進來,不著痕跡地佈置了一番,晚膳後,寧王和允王進來請安,他還和顏悅色,誇讚了幾句寧王辦事得力、深得朕心之類的話。

待眾人退去,已是夜色深沉,藍徽容接過宮女奉上的熱巾,侍候完皇帝洗漱,正待行禮退去,忽聞皇帝喚道:“容兒!”

“是,皇上。”

皇帝揮手令宮女退出,走至藍徽容面前,長久地凝望著她秀麗的面容,和聲道:“容兒,你真的不願嫁給辰兒嗎?”

藍徽容心思急轉,知時機已到,裝作皇帝逼得太近,微微後退兩步,身形搖動間,裙邊掉下一樣東西來。

皇帝看得清楚,面容一變,俯身將從藍徽容身上掉下來的半邊玉佩撿起,緩緩從懷中取出另半邊玉佩,合在一起,往事一一湧上心頭,眼中漸露哀傷之意。

皇帝望向藍徽容,顫聲道:“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給你的時候,她說了些什麼?” 藍徽容面上露出惆悵悲傷的神情:“回皇上,這是母親臨終前給我的,說是她珍愛之物,叫我好生帶在身邊,見佩便如見她,切莫遺失。”

皇帝聽了這話,再也抑制不住,閉上雙眼,將玉佩緊緊地攥在手中,無力地後退兩步,身軀隱見顫慄。

藍徽容看在眼內,知機不可失,跪落於地:“容兒斗膽,想求皇上一事。” “說吧。”皇帝沉默片刻,睜開眼來,柔聲道。

“容兒知道皇上是一片好意,容兒也不是一定不願嫁給寧王殿下,但實不願意在被逼的情況下無奈而嫁,容兒只求皇上,給侯爺一次機會,給容兒一段時間,若是寧王殿下和侯爺能公平競爭,容兒願意重新作出選擇,求皇上成全。”藍徽容言中充滿懇切之意,說到最後一句,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淚花,望向皇帝。

皇帝看著藍徽容,不發一言,手中的玉佩如同一把匕首,戳向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良久,他方閉上雙眼,低聲道:“朕知道了,看看再說吧。”

經過幾日的休息,這一日便是田獵,田獵需在野外紮營,並不以獵獸為主,而是主要考較諸皇子、宗室子弟及武將們的騎射之術,最後勝出者由皇帝親賜寶珠金冠,有那等武將欲出人頭地,便會在這種場合內展示技藝,以求一鳴驚人,引起皇帝的注意。

淄水東岸營帳連綿,旌旗似海,皇帝的皇帳位於中央,其餘諸臣的營帳如眾星環月,作其屏衛,更有數千禁軍,在周圍設營,遙護著整個營地,頗似戍邊放哨。

這日辰時末,田獵較藝正式開始,皇帝坐於營地的高臺上,望著前方設有馬欄的場地,看著眾人比拚騎術,射箭練劍,又有藍徽容陪在一旁,倒也興致盎然。

經過數輪比試,最後勝出的十人被帶到了臺前,藍徽容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