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時候,俞姚正站在陽臺抽菸,他看我回來了,衝我笑笑,把菸頭用手指掐滅,一句話不說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在陽臺靜靜地站了一會,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之後我躺在床上,聽到俞姚說:“那是我從浙江回來的第三天的一個清晨,我收到了紫緣的電話。我很奇怪她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可是當她對我說,她有了你的骨肉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她為什麼會找我。沒錯,她是希望能透過我,而讓你知道她懷了你骨肉的這件事情。我想她這麼做,是因為無法面對你吧……其實說實話,自從你跟冬天在一起以後,我恨過你,可想開了,就覺得恨能有什麼用呢?只會讓自己更難受。想想,只要冬天能幸福,她跟誰在一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夠在那個人的身上找到快樂和幸福。唉,先不說這些了,我們接著說她。怎麼說呢,其實她早已經想到你跟冬天會在一起的,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於是當我告訴她,你跟冬天早在北京之行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電話那邊,她沉默了很長時間。後來,她約我出來談談,說她很想找個人傾訴,於是我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了。她那天的樣子非常憂傷,以至於陪在她身邊的日子裡,我竟然也變得跟她一樣憂傷了……呵,你說,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就是當她憂傷的時候。她跟我說了她這些年的生活,說了她和她的丈夫之間的故事,說了到你,甚至說到了在你8歲的時候你們之間的故事,說著說著,她就靜靜地流下了淚水。她說,直到多年後再次見到你,她相信你們之間是有緣分的……其實女人的淚水我是看多了,可那時,她的淚水讓我的心裡突然間酸酸的。接下來,她跟我斷斷續續地講了你們相識的經過及所有的快樂,她說,她就是從那個時候愛上你的。我問她,是不是因為喜歡跟他Zuo愛,才會愛上他的。她說她當初也是這麼想的,但慢慢的,她就覺得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可她又說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就是,她確實已經愛上你了……說實話,聽完她的話,我挺嫉妒你的,我嫉妒你為何能如此輕易地奪走兩個女人的心,而我卻做不到。看著眼前那個悲傷的不再年輕的女人,我在心裡問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城府頗深的中年女性,對一個在她眼裡也許還只是個孩子的大男孩如此鍾情和眷戀?她問我,覺得她是不是一個很可笑的女人?我衝她笑笑,並搖搖頭。我無法回答她什麼,也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吧,但我卻可以深深體會到一個女人,特別是從冬天身上體會到的那種感受。一個女人,只要確定自己愛上了那個男人,那麼她就會為他付出一切,無論他們之間到底相距多遠……於是那些日子,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聽她講她人生的故事……”

後來,那晚,我跟俞姚就欺騙與逃避的問題爭論不休。他認為欺騙並不等於逃避,那並不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那只是一種把你的過去沉澱下去的一種過程而已,而在那種過程中,我們為什麼不選擇安靜的去面對卻非要提及呢?我想,在那種過程中,我們的過去不可避免地會傷害到如今你所愛的人。哪個女人能接受她深愛的男人,心中卻深藏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過去?就像是再寬宏大量的男人,都不可能不介意自己的女人的第一次不是奉獻給自己是一個道理。就算是他們口口聲聲說那只是過去,過去的我們還不曾相識,那麼他就真的不會在意了嗎?

以後的日子,我依然跟冬天戀愛著。冬天似乎並沒有對我和紫緣的事情加以任何語言或是行動上的責怪,而是對我比以往還要好了。這也使得我和俞姚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雖然表面上,我們還會有說有笑的,儼然一對親密的朋友,但是我們心裡都很清楚,那只是一種假象,一種掩飾。總覺得對於冬天,他還是心有不甘的。在形式上,我們之間好像還不錯,可在彼此心裡,我們之間已經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