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心頭一股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憤怒之下,夾著煙得手倏的加重了力道,而過大的力氣之下,煙竟被夾斷了。

裴傲陽一愣,緊繃的俊顏終於有了微微的舒緩之色,轉頭看了眼浴室,嘩嘩的流水聲傳來,他又看了眼餐桌上的幾個饅頭,皺皺眉,想到了什麼,然後起身,穿衣服,下樓去了。

燕寒換了衣服出來時,屋子裡沒有了裴傲陽。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她低頭看了眼茶几上的菸灰缸,裡面菸頭一堆,像是抽過很多顆煙。她開窗戶通風,然後關上。

剛坐下來,倒了杯水,準備啃饅頭,開門聲響起。

她一愣,裴傲陽手裡提了幾個袋子進門,她一下子侷促的站起來。

他把鑰匙收好,關門,然後看了眼她,把其中兩個袋子放在桌子上。燕寒看到是外賣的盒子,包裝很高檔,一看就是大飯店的外賣,連包裝都很高檔。

裴傲陽去洗手,完了回來才開啟盒子,一一擺放在桌上,然後道:“吃吧!”

突然間鼻頭一酸,燕寒起身往浴室走去。

裴傲陽眉頭微微的凝皺一下,隨即又歸於平靜,也起身,朝浴室走去,

她洗臉,努力讓冷水把自己的眼淚逼回去,她不要他對自己好,她不要任何人對自己好,她害怕!

他立在她身後,看著她洗臉,看著她的樣子,終於開口:“到底誰打了你,你該死的不能跟我說嗎?”

她嚇了一跳,一抬眼看到鏡子裡他正站在她身後,視線望著鏡子裡的她的眸子。

她微微低頭。

“怎麼,還是不肯說?”他寒星般的眼睛微微眯著,冰冷四溢。

“不是。”燕寒嘆氣,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時佔過上風。

轉身要走,他卻擋住她。

“是譚齊升?”他清冷的聲音自薄唇中緩緩吐出,無比的寒涼。她的心突然一顫,皺眉看向他,他筆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如昔,說著令她心冷的話。

“怎麼會?”她輕輕的笑,淡淡的瞥,帶了絲澀澀的自嘲。“與他沒關係!”

“那是誰?”他的神色更冷,緊緊抿了抿唇,狠狠看了她一眼,托起她的下巴。

氣氛一下子冷掉,她看看微微有些怒氣的他,輕輕咬了咬唇,細不可聞的一嘆,“我爸爸!”

裴傲陽一下子呆住。“這是什麼爸?還是不是人啊?”

燕寒自嘲一笑。“別問了好嗎?”

裴傲陽眉宇一皺,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燕寒側身走了出來,回了臥室,反手關上門。

門豪體幻體門情體。她靠著門背,突然感覺自己快要昏厥一樣。抿著唇一陣心悸,好久後菜調整好情緒,這才走出來。

門一開,他就立在門口。

她一愣,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輕聲開口:“疼嗎?”

她驀地一下眼圈紅了,那些多次逼回去的眼淚突然一下子落下來。他的胸膛很溫暖,很堅實,他的臂膀很有力,緊緊地抱著她,他的身上有屬於他的菸草味。

她一言不發,卻淚流滿面。

溫熱的液體流進他的胸膛裡,“別關心我,求你別關心我我們只是交易,求你不要關心我!”

他一下呆怔,喉結滑動了一下,卻說不出話來。

是的,這只是交易!

他也在提醒自己!

一遍又一遍!

她哭了,身體顫抖著,眼淚滾滾落下,只有自己知道她心裡有多麼艱澀,有多麼辛苦。

哭了良久,她終於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輕輕地推開他。

他抬眸,狹長的雙眸睨向她,沉聲問道,“他為什麼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