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警告。

他從榮王府出來,直接去了永安侯府,住在永安侯府,這段時間侯爺女兒歸閒靜很少回來。

他對歸閒靜的熟悉,都是從歸二哥那裡聽說的。

歸二哥說,小妹的名字本來是叫嫻靜,可是小妹小的時候固執的非得寫閒靜。

袁將軍知道一句詞,閒靜少言不慕榮利。

因為他的妻子也寫過,可是他從妻子的寫的時候的神情是落寞,是不甘,是壓制心裡的榮利。

而聽歸二哥說的歸閒靜寫那句詞是快樂,是那種獨自的快樂。

就像他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小時候歸閒靜非讓他穿女裝,看著他眉眼裡笑。

那種笑是快樂,不是嘲弄和譏笑。當時他是很生氣,可是歸閒靜又眼淚汪汪給他賠禮道歉,說如果他生氣,那她就穿小子的衣服給他看。

還說最好穿一輩子。

他問了一句為什麼?

歸閒靜說因為她不想當女娃,她想當男娃。

他又問為什麼。

歸閒靜這時候臉上出現了落寞神情,小聲說因為這個世界是男人的。

他沒有接著問。

歸閒靜以為他沒聽到,接著揚起下巴說她不想呆在屋裡,女娃長大了之後,一輩子都要呆在內宅。

她說她想像男人一樣哪裡都能去,可以上戰場可以做生意,沒有人欺負她。

他說你爹這麼護著你,你兩個哥哥也護著你,不會有人欺負你。

歸閒靜搖搖頭說道:“你不懂。”

然後給了他一個杏仁核,說是她從很多杏仁核裡頭挑出來的。

他接過來看,歸閒靜說你看這個紋路像不像一個成字。

他抬頭看看歸閒靜又低頭看,根本沒看出來哪裡像成字。

他叫袁成弘,成是他名字裡的一個字。

歸閒靜前進一步,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那個笑容,那個眼神清亮,只是專注地在比劃那個成字。回去之後不知為何他把那個杏仁核找人穿了個洞,一直掛在脖上。

很多年過去,他都記著那個笑容。有次受傷快要死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就是那個像在太陽底下綻放的春花一般的笑容。

還有那句她要當男子沒人欺負她的話。

那是他小時候,到了他長大再見面,她看著他一笑說袁哥哥來了。

他心裡很難受。

本來他那次來是想娶她的,只晚了一步。

再後來,二十年過去,她帶著丈夫兒子進門,還是那笑容,稱呼變了,說袁將軍來了。

笑容是一樣,面容是時間的沉澱,只可惜這個時間裡沒有他。

他準備等女兒來了之後成了親,他就返回遼東。

這輩子有這個笑容陪伴他也知足,只願她閒靜安好。

真想護著她不讓人欺負,但他不能。

好在老侯爺對女兒一直護著,還有歸二哥,二哥說只要妹妹回孃家哭一聲,他就讓門二老爺當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