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訊息確實不能外傳,歸閒靜和楊元在定好的四月十二跟著謝老太太一起走的。

出城之後,告別淚漣漣的老父親和孃家人坐上馬車後,歸閒靜給姑母說她和楊元要去延慶府,那裡有個得腸癰的病人,是昨天楊元接到的皇命。

謝老太太沒有懷疑,侄女為何沒給大哥說,是怕大哥擔心。

她對侄女說道:“注意安全,我們慢慢走,你忙完了趕過來。”

歸閒靜說道:“不用等我們,沒準還有其他病人。”

她得找好藉口,去了漠北幾個月都回不來,或者永遠回不來。

歸閒靜沒給衛五姑太太說,因為衛家老大在那,衛五姑太太知道了肯定著急。

謝老太太見侄女下了馬車,後面馬車上的楊元也跳下,遠處有馬蹄聲,一人飛馳過來,身後還有兩匹馬,知道是皇上安排,也放心南下而去。

歸閒靜和楊元一人一匹馬直接向北方飛奔。

他們先到了延慶府,在那和太醫一眾人匯合。他們騎馬速度快,又走小路,到了地方等了很久,坐馬車的隊伍才到。

歸閒靜見這些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中年,一部分是青年。別說青年了就是中年,讓他們天天坐馬車都是一個辛苦事,會騎馬估計沒幾個,能天天騎馬的更沒有。

她和楊元商量,說他們先騎馬朝北走,讓馬車隨後。楊元問道:“你能否堅持住?”

“可以,如果哪幾天身體不舒服再換馬車。”

他們給太醫說了,領頭的太醫姓宋,同意這個決定。年輕的不是太子,是太醫家的子侄,站出來兩個人說他們會騎馬跟著一起。

其中一個就是王醫正的孫子王大夫,還有一位自我介紹姓範,家裡開醫館的,有個堂叔是範太醫。

皇上派的人是郭百戶,帶著他們四人日夜兼程趕路。

越往北走早晚溫差很大,歸閒靜所有的東西都在南下的馬車上。

路過一個城鎮買了幾身男裝和夾襖,她準備付銀子楊元幫著付了。

不過價錢不多,她說了聲謝謝。

走了十幾天後說不累那是假的,大腿根磨得血肉模糊。兩個年輕大夫下馬都是哈著腰,叉著腿。

晚上楊元會煮一些藥湯讓他們熱敷,又給了藥膏用於塗抹。

歸閒靜覺得他的藥箱是百寶箱,需要什麼都有。

一路上住在驛站,吃飯也是遇到有地方賣吃的快快吃了,沒有就吃隨身帶的乾糧。

一切都有郭白戶負責,他們只管到地方吃飯,休息睡覺,天不亮就爬起來趕路。

歸閒靜心想,幸虧有去崖州那幾年的鍛鍊,要不然和離後就出來這麼走,沒幾天她就得趴下。

就這樣她每天晚上躺下後就想讓我歇兩天,讓我歇兩天,但第二天依然咬著牙上馬。

好在這一路上沒見到有什麼瘟疫的現象。

過了大同府繼續往北,他們從小路岔到官道上,看到有一馬車隊停在路邊,有幾個男僕模樣的人站在打頭一輛馬車旁。

本來他們幾個放緩速度錯過之後繼續前行,楊元突然勒馬停下調過頭,走到馬車旁問道:“是否有人生了病?”

站在馬車跟前打頭的像是管家之類的一位中年男子,他警惕地看著他們沒說話。

楊元說道:“我是個大夫,從京城過來,他們二位也是大夫。”

指的是王大夫和範大夫。

那個管家臉上露出欣喜,轉身靠近馬車,好像和馬車上的人在說什麼。

馬車簾子掀起來,露出一位老夫人,她問道:“京裡的工部尚書你們是否認識?”

楊元回答道:“認識,秦家二老爺在後面馬車裡,過陣子才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