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太真難相處。

「蘇周,你好好保重。」

「我已經聯絡了一位優秀精神科醫生。」

「那我就放心了。」

「蘇西,請你替我留意蘇近,她最近與一形跡可疑的畫家來往。」

那人是畫家?蘇西想。

「我會幫眼。」

問得奇,答得也奇,蘇西與她們全無來往,如何幫忙?

「家裡沒有溫暖。」

「聽聽這陳腔濫調。」

「這是真的。」

蘇西嘆口氣,&ot;那麼,我但白的跟你說,我家也一樣,我開始懷疑世上家庭多半如此。」

「都是因為一個對感情不負責的男人。&ot;蘇周輕輕說。

講得好。

但那是他們的父親。

蘇西說:「小時候,我家從來不過年,冷清清,我最嚮往像兒童樂園封面中孩子們那樣,穿紅衣,吃年糕,喜氣洋洋,跟父母去拜年。」

姐妹倆四隻眼睛忽然都紅起來。

她站起來告辭。

蘇西送她到電梯大堂。

蘇周忽然攤開手,把一樣東西交還給蘇西。

電梯門開啟,蘇周走進去,電梯下去了。

蘇西呆呆地看著手心,那是一隻女裝鑽表,蘇西認出屬於同事蔣女士所有,不知如何,她又去扒了來,蘇周這手腕出神人化,不曉得怎樣練成,十分神秘,有這個本事,到了紐約,想必不會寂寞。

回到公司,見蔣女士滿頭大汗亂哦,有人在問她:「你肯定剛才還在腕上?」

蘇西笑笑問:「可是找這個?」

「唉呀。&ot;大家鬆口氣。

「我在洗手問拾得。」

蔣女士悻悻然,&ot;這手錶釦子不靈,我要投訴,&ot;又歡天喜地,&ot;謝謝你,蘇西,你是我幸運童子。」

中午,蘇西去探訪朱啟東。

他在看書,用螢光筆注得滿滿,看樣子是在研究功課。

做過手術的腿被繃帶綁緊緊,擱在一邊,像件不相於的包裹。

「啟東。」她喚他一聲,輕輕敲玻璃。

他抬起頭來。

蘇西做了一個手勢,表示&ot;你氣色不錯&ot;。

朱啟東訝異問:「你會手語?」

「只會那麼多,同我的法語一樣,實在有限。」

朱啟東笑,&ot;你總有驚喜給我。」

「精神好嗎?」

「尚可,啟盈一早到倫敦去了,她叫我向你道別。」

「有事嗎?」

「對她來說是大事,佳士拿拍賣行有一批明朝傢俱出售,她非趕去欣賞不可。」

「小公主。」蘇西堯爾。

看護過來,向蘇西笑笑,&ot;朱醫生情況進步迅速。」

「他的腿……」

「幸虧是男生,換了女生,穿裙子難免看到疤痕,還是做男人便宜,你說是不是。」

「這道疤痕有多大?」

「腿上肌肉被切除四分之一,朱醫生未來一年須定期做物理治療。」

朱啟東開口:「你看我女朋友已經變色,請你不要嚇唬她。」

看護笑,&ot;蘇小姐才不是那樣膚淺的人。」

蘇西也笑,&ot;不不不,我最貪圖美色。」

正在高興,身後傳來聲音:「在說什麼?一房笑聲。」

朱立生到了。

「爸,來得正好,我須檢查傷口,你陪蘇西去喝杯茶。」

朱立生轉過頭來,&ot;蘇西有空嗎?」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