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當懂事,從來不問媽媽在什麼地方。

萬亨接手管酒吧,反而成了酒,整日都清醒,令夥計嘖嘖稱奇。

史密斯同他成了朋友,每日落更都來喝一杯,周萬亨並不請客,不過,如果他忘了付帳,夥計也不去追。

一日下午,來了一位女客。

萬亨探頭看半晌,不認得那女子。

她的確打扮過了,廉價的花裙子,濃俗香水,稀薄的金髮束在腦後。

見到萬亨,她叫他:「許久不見了。」

這是誰?

「萬亨,奶不認得我了,我是家豪的母親。」

「呵,蘇珊。」他連忙迎上去。

「我叫馬嘉烈。」她更正他。

萬亨慚愧,「是,是,馬嘉烈,你好嗎。」

「比從前好得多。」

萬亨連忙奉上咖啡。

內心志忑,可找上門來了,她環境要遠比從前差,至多用錢打發她,可是很明顯,馬嘉烈情況比從前好,那就不容易應付了。

果然,她開口便間:「家豪好嗎?」

萬亨立刻問:「你可想見他?」

馬嘉烈反而鑄蹈,「知道他安好就很放心。」

萬亨不動聲色,「我有照片。」

「我已再婚,又生了兩名男孩。」

萬亨略為放心,「那多好。」

「丈夫待我不錯。」

「你應該有此福份。」

「我丈夫是哥加索人。」

「幹什麼行業?」

「他有兩部計程車。」

「啊,環境一定不差。」

馬嘉烈說:「聽講你父親經已故世,」「是,幾年來變化很大。」

馬嘉烈低頭說:「可否讓我見一見家豪。」

「當然,」萬亨看看手錶,「他已放學,我打電話叫他來。」

「好。」

萬亨撥通電話,說了幾句,「他立刻來。」

馬嘉烈問:「他知道母親找他嗎?」

萬亨微笑,「你自己同他說吧。」

過一會兒馬嘉烈說:「萬亨,你一直同情我。」

萬亨依然賠笑。

「如果找萬新一定阻撓多多。」

「是他的家事他很難客觀。」

「周家以你對我最好。」

「我爸生前常說你始終是家豪的母親,叫我尊重你。」

馬嘉烈心怯地笑。

她唇上無緣無故冒出細小的汗珠來,萬亨知道那是因為緊張的緣故。

可憐,世上所有女子都應受到照顧愛護,永遠毋需害怕、傷心、傍徨。

萬亨溫柔地說:「家豪十分鐘就到。」

她有點不安,「叫小孩獨自過馬路┅┅」

「他可以應付。」

她頷首。

「我斟杯酒給你。」

「我已經戒掉了。」

萬亨笑說:「無獨有偶,我也是。」

馬嘉烈忽然說:「你的事,我聽說了。」

萬亨緩緩垂頭,嘆口氣。

「真是可惜,我替你難過,失去的孩子本是家豪的表弟。」

「華人叫堂弟,同一個祖父,比表弟親密。」

馬嘉烈又說:「我都戒掉了,從前像是一個無用的人,現在,對家庭對社會都好似有所奉獻。」

「是,」萬亨答:「工作的確有益身心。」

她忽然站起來,「打擾太久,我告辭了。」

「孩子還沒有來。」

「我不等了。」她逃避。

「馬嘉烈,請稍等。」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