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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合理等於我的委屈。」
「那簡直是一定的,」年輕人感喟,「愚者老騎在聰明人背上發號施令,奈何。」
蓓雲不做聲。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
蓓雲苦笑,「我知道是哪一句:人們愛的是一些人,與之結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年輕人忽然輕輕地笑起來,笑得不住咳嗽,笑聲漸轉為蒼涼,終於淚盈於睫。
蓓雲意外了,那麼年輕,那麼開朗,莫非他也有一段心酸往事。
他終於說:「我們都想得太多了。」
蓓雲接上:「卻放棄得太早。」她指放棄追求理想。
年輕人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他站在角落,一直沒有走近,隔了一會兒,他說:「你的同事回來了。」
蓓雲說:「改天見。」
他不徐不疾往外走去。
相隔不到一分鐘,便有同事嘻嘻哈哈推門進來,顯然滿意地享用了一頓豐富的午餐。
蓓雲忍不住問:「你們出去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人?」
同事們一怔,「沒有哇,我們應當碰見誰?」
蓓雲連忙說:「沒有誰。」
「對了,」同事打蛇隨棍上,「你聽到胡乃萱那件案沒有?」
蓓雲答:「早聽過了。」她不願多說。
同事們問蓓雲:「你說好笑不好笑。」
蓓雲忽然抬起頭來:「有什麼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同事見這樣掃興,便散開不復談論他人是非。
他人的悲劇、不幸、煩惱,統統是笑話?何等奇突的心態。
回到家中,愛瑪與小雲在下西洋棋,小雲輸得一塌糊塗,鐵青著臉斥責機械人:「又不是來真的,手腕何必這般認真苛刻,弄得遊戲一點味道也無!」
愛瑪抗議:「但我手不由主,弈棋功能由人輸入,與我無尤。」
「那人也太無幽默感,」小雲發牢騷,「既非正式比賽,松點何妨,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話似有弦外之音,值得咀嚼。
愛瑪見到女主人便說:「周先生出去了,希望你到梁醫生醫務所接他。」
蓓雲不假思索使說:「勞駕你撥個電話給他,巫蓓雲一天工作已經完畢,累得賊死,請周先生自行叫車返家。」
愛瑪答:「是。」
小雲過來試探,「或者我們應當去接父親。」
蓓雲笑,「放心,在這個階段,他絕對可以照顧自己。」
「對,胡小萱今日缺課,家裡沒人接電話。」小雲想起來。
「也許她們去探外婆。」
小雲有點疑心,「可是胡小萱一貫對我無話不說。」
「每個人總有不願公開的私隱,千萬不要苦苦相逼。」
周至佳返來時,蓓雲在一邊喝熱可可,一邊在電腦熒幕上讀當天新聞。
他對妻子說:「第一次手術定在下星期五晚上,週末你不會有應酬吧?」
蓓雲放下杯子,「日子挑得不錯,我會陪你入院。」
周至佳說:「我有點緊張。」
「放鬆放鬆,」蓓雲抬起頭來,「科學昌明,不用擔心,你瞧瞧這還算什麼世界,竟有人建議兒童在家接受教育,我們做母親的還能鬆氣嗎?」
周至佳又說:「每一宗手術都有一定的風險。」
蓓雲十分訝異,「你害怕?」
周至佳逼不得已頷首。
蓓雲拍拍他肩膀,「這種手術哪個婦女不做過一次兩次?簡單得由機械人執行,一次生,兩次熟,把原先的疤痕剪掉,在原位再開一刀,事成後fèng合,三兩天後同沒事人一樣,還可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