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飺芥,這叫你覺著很奇怪。你問他,田掌櫃的怎麼身邊還帶著飺芥呢?這裡又沒有蜈蚣。

田岎說,姑娘有所不知了,這飺芥不僅能治蜈蚣毒,它還能治其他毒呢,把飺芥煮了喝,不僅能治毒,還能止疼消炎呢。

田岎把這株飺芥送給了你,他說,姑娘有什麼肚子痛或者小外傷的話,飺芥可以派上用場的,省得去藥鋪花錢,我們都是北邊來的,看在鄉情的份上,我還得望著姑娘照應呢。

你沒拒絕那株飺芥,你把它包起來揣進懷裡。

田岎的包子鋪在村子裡的影響越來越大,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年來他連續六次擴大了店面,把包子鋪兩邊的幾家店面都高價盤了下來,他的夥計每個月都在增加,人們只要一上中街,就能聞到滿街的包子香,香味蠱惑著人不得不走向田岎的包子鋪。夥計吆喝著,剛出籠的包子,剛出籠的嘞,燙著呢,大家勿急勿急。人們在夥計的吆喝聲中排起了隊。我站在城堡頂上,每天都能看到因為來晚了而沒有買到包子而失望透頂的人。田岎向大家抱拳致歉,鄉親們,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明天一早再來,一早再來吧。

我覺著奇怪,我問我的衛兵,田岎的包子真的那麼好吃嗎?

衛兵說,二少爺,是的。

我看看衛兵,這是一個面龐黑黑的傢伙,牙齒黃黃的,他一定經常抽菸。我說,我不喜歡吃大白菜,尤其不喜歡豬肉和白菜混在一起。

我的衛兵是每天都會換的,出門的時候我會到管家那裡,我只用對他說,我要出去了,管家就會立即給我派一個衛兵來。我對管家給我派的是哪個衛兵並沒興趣,我只看看他的腰間是不是彆著槍,有槍就行了。在村子裡,我沒有仇人,不會有人襲擊我,我們這裡一片繁榮,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不過我爹規定了,長官府的人出門必須帶著衛兵。我爹說,聽說北邊的農民叛軍並沒有被全部殲滅,有一些叛匪殘餘逃離了月亮牙山,沒人知道他們逃到哪裡去了,說不定那些人正四處尋找機會想著如何死灰復燃呢,他們會去首都暗殺總統和將軍,也會來到我們村子來找我們報仇,叛匪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我並不相信我爹的話,帶兵官和管家似乎也不相信。帶兵官說,我們已經秋風掃落葉般地掃蕩了月亮牙山,老爺,您也看到了,那裡什麼也沒有,沒有糧食,沒有棉被,連火種都沒有。如果說我們真漏掉了少數叛匪,那麼他們一定不會活下來,而且後來北部長官還派軍隊去搜查了,整個月亮牙山已無一人。不過即就是這樣,我們還是聽從了我爹的告誡,出去的時候記得帶衛兵,讓衛兵的槍裡裝滿子彈。畢竟,誰也不想有意外出現。人說,森林深處總會有吃人的獅子伏在你眼皮底下,一不小心它就會撲向你。

除了增加了必須帶衛兵出門的規定之外,我爹還著手製定了村子以前不曾有過的巡邏制度。士兵分成四個營,一營又分五組,每營全天輪流巡邏,各組有限定的巡邏區域,這樣以來整個村子都處在士兵的監控之中,不要說叛匪殘餘,即就是連小偷小盜的事情也幾乎不再發生了。村子裡一片繁盛安寧的景象。

有時候,我會跟著一支隊伍出去巡邏,我穿上軍裝,把皮帶扎得緊緊的,混在隊伍中間,不過我沒槍,我腰裡顯得空蕩蕩的,我去找帶兵官,我說你給我弄支槍吧,我想要一把槍。

帶兵官說,二少爺,這得要老爺同意。

於是我直接去找我爹,我爹在他的房間裡擦拭那把短槍,他沒事的時候只會幹這個。我走到他面前,我說,我要槍。

我爹有些意外,停止了擦槍的動作,抬起頭。你要槍幹什麼呀?兒子。

我說不出來,憋著臉,這個問題我沒想過。

我爹笑了,他坐在椅子上仰起頭看著我,從我爹仰著頭的姿勢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