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事還需要浪費時間討論嗎?”的不耐煩神情。

接收到她的目光,風靜海臉上一凝,驀地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說:“你和眾位大臣們聊聊吧,我需回府,有事和子玟相商。”

紫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語道:“快些回來。”

不知為何,此時聽到她親暱而霸道的語氣,他心中漾起些微不快,面色卻是如常,輕輕的掙開了她的手,離開了殿上宴席。

風氏王府,弘文閣內。

“臣已奉王爺之命召來此人,”託了個藉口沒出席慶功宴的藍子玟向後一比。“這位是嶺西杜無忌,現任吏部侍郎。”

從他身後站出一名灰衣青年,容貌端正,神情冷肅,正是稍早在席間對紫瓏發出質問的四品小官。

風靜海對他微一頷首,讚賞道:“適才宴席之間,侍郎之言吾頗有同感,”但他臉色一黯,適時轉開了話題,微笑讚道:“杜侍郎的策論,吾讀了心有慼慼焉,不知杜君可否願再賜教?”

名喚杜無忌的青年冷冷的打量著眼前的監國王爺,說:“其實下官的摺本中尚有未盡之處。”

“哦?”風靜海頗感興趣的望著他,溫言道:“此處只有吾與子玟二人,你有話直說無妨。”他對青年向來慷慨溫厚,不論出身地位,只要有才能,便盡力提攜。

杜無忌盯著眼前的俊雅男子,一字字的吐出:“出軍命將太重,邊地任守太尊,使將帥專制擅命,是亡國之徵也,而紫龍將軍兩者兼具——”

他的話嘎然而止,然而在場其餘兩人都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霎時瀰漫著一陣緊張的沉默,書閣中的三名男子,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半晌,風靜海才緩緩的開口:“杜侍郎,你可知紫龍將軍是吾的家人?”

“知。”簡短有力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你可知她剛為朝廷立下大功?”

“知。”

“你對本王出此言,難道不怕遭致報復嗎?”風靜海眸子銳利的打量眼前這名直言無懼的青年。

杜無忌注視著溫文中帶凜然的紫袍王者,冷冷的說道: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是天下不變的道理,相信王爺早就心知肚明,此時若不收伏紫龍將軍,將會後患無窮。”

風靜海聽了,眼中閃過一抹異樣,隨即恢復,雙手負在背後,在書房中踱步,淡然的聲音傳來:

“你如此說,難道不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成為被烹的走狗?”

“即便是走狗,也勝過無所事事的一生。”這名青年侍郎仍是一臉的冷漠。

風靜海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有所瞭解的微笑,繼而轉向年輕的左丞相:

“子玟,你的看法如何?”

“紫龍將軍是王爺的家人,所以吾遲遲不敢進言……”

不用再說下去也很明顯了,風靜海素知這名手腕靈活的門生絕不會明白的得罪任何人。

他沉靜的說道:“她的確是我的家人,但也是西陵的子民。”紫袍大袖一揮,低沉的道:“此事吾自有定奪,你們先行退下吧。”

“是。”兩名青年向他躬身行禮,隨即走出了書閣。

從未關的門隙望見那負手沉思的背影,弘文閣外的藍子玟朝向好友說道:“無忌,你想王爺會如何做?”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立即解除紫龍將軍的兵權。”仍然是冷冷不含感情的意見。

“或者,娶她為妻。”藍子玟揮了揮摺扇,說:“以柔情捆綁這隻野性不馴的鷹,讓她心甘情願的一輩子任其趨馳。”

他微笑續道:“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倨傲的女將軍啊,全天下的男子都不放在眼裡,唯獨對她的義父情有獨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