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耳邊輕聲道:“大哥,你就不想知道當初大伯母是怎麼死的麼?”

他話音剛落,就見龔遠和猛地回頭,犀利地看著他,眼裡寒意刺骨,他不由退縮了一下,隨即咬了咬牙,盯著龔遠和的眼睛,“離祭祖還有些時候,不知大哥可有時間與小弟去外面走一圈?”

不管當年的事情是邵氏主謀,朱姨娘幫兇,還是朱姨娘出謀劃策,並盡心盡力協助邵氏達到最終目的,今日都只會是邵氏一個人做的,而朱姨娘,就是因為知曉了她做的骯髒事,才會被殺人滅口。只要龔遠和肯跟他出去,他就會把這些事一五一十地說拾龔遠和聽,由不得龔遠和不對邵氏和她生的子女恨之入暈,他正好隔岸觀火。

龔遠和眼裡的寒意慢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意味不明的厭煩,慢性地道:“不必了。從前的事情,想必三弟也不會比我更清楚。三弟若是有心,不妨說給老爺聽,想必他自會主持公道。

龔遠科不甘心地眨眨眼:“難道你就不想替大伯母報仇?那毒婦她死一萬次也不足惜!”龔中素若是肯主持公道,肯聽他說,他又何必在這裡拉著龔遠和說這個!

如果龔二夫人死一萬次不足惜,朱姨娘至少也該死五千次才對。

龔遠和似笑非笑地看著龔遠科:“那可是你的嫡母,你這話若是被老爺聽見,可是還要捱打捱罵的,你忘了上次了?要是二弟和四弟出息了,老爺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再把她放出來,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他頓了頓,語重心長地低聲道,“所以,三弟,哥哥勸你一句,不管怎樣,人已經沒了,你要節哀順變,到底前途要緊,就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憂。”

這便是說,邵氏的事他是決計不會插手了?龔遠科狐疑地看著龔遠和,龔遠和已經走過去大笑著拍拍龔遠秩的肩頭,誇讚道:“畫得不錯!”

龔遠秩有些害羞地道:“我畫功還是不行,沒大哥畫的好。

”哥弟倆手搭著手,怎麼看怎麼都很親密。龔遠季也湊過去, “我看看,我看看……”討好地拉著龔遠和的手,“大哥,你教我… 龔遠和掃了龔遠科一眼,微微一笑:“有何不可?”讓人鋪了紙筆,手把著手教龔遠季畫起來。明菲在一旁看著,滿臉都是甜蜜的笑,不時與龔婧琪、薛亦青點評幾句。龔妍碧孤零零地坐在一旁,顯得很是孤立。

待龔遠季畫好,龔婧琪突然道:“把四弟畫的這幅消寒圖送到安閒堂去掛吧?” 龔遠科小心翼翼地看了龔遠和一眼,見龔遠和臉上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樣子,便喚人過來交代:“把這幅消寒圖送過去給夫人,就說是四公子親手畫的。”

龔遠季得意地拉住送畫那人道:“你同夫人講,讓她賞我。” 龔妍碧一時想到自己那被龔二夫人強行搶去的二百兩銀子,恨不得將龔二夫人撕來吃了才解恨。

龔遠科目光沉沉地在一旁默默看著,暗想,是了,他龔遠和如今有錢有位,有貌美可人的嬌妻,岳家又勢壯,前程一片光明,自然不肯為了十幾年前的事情去冒風險。剛才和龔中素翻臉,說那些話,也不過是為了保住他個人的利益而已,怎可能真的忤逆不孝?若真如他所說,龔遠秩、龔遠季將來有了出息,他還要與二人聯手,互相幫襯。

龔遠科想到此,突然一凜,若龔遠秩將來有了出息,或是龔中素突然出了什麼事,這個家由龔遠秩與龔遠季來作主,那個毒婦肯定會被放出來,還是做她的二夫人,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地被供著!而他的親孃,說不定連龔家的她都不能呆!

想到朱姨娘死時的悽慘狀與死後連身後事都遮遮掩掩的委屈,以及邵氏小人得志,輕蔑地瞅著他與龔妍碧的模樣,再想到以後她被放出來,仍然可以趾高氣揚地任意踐踏他和他的孩子……龔遠科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