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真的不用,已是五月底,天氣雖不算熱,但也不冷了,通常都只需穿三層衣物,赫雲連城只衣帶一解就完事了。

鬱心蘭卻花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除下外裳。赫雲連城一直坐在床邊極有耐心地等著,待她脫得只剩褻衣褻褲,飛快地爬到床裡側,飛快地撳起蠶絲薄被從頭蓋到腳,眸中忍不住升起幾絲笑意,揭了被子躺進去,然後抱住了正假裝極度睏乏的鬱心蘭。

鬱心蘭頓時僵成了木板,緊閉的睫毛顫得象風中的樹葉,敏銳地感覺到耳邊拂過一陣灼熱的氣息,隨即,她小巧如玉蘭片的耳垂就被某人溫潤的唇含住,害她心跳立即如同暴雨一般密集,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很快地……睡了過去。

赫雲連城望著近在咫尺的俏麗睡顏,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湊上前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隨即翻身而起,盤腳打坐。他的天闕神功只差一點就能衝破最高層,在這萬分緊要的當頭,必須收心養性,專心練功,自然不能圓房。

執行了一個周天後,窗外天光已漸亮,赫雲連城起身更衣,回眸瞧見喜床上那條潔白的錦帕,不由得微微皺眉。

新婚之夜不得新郎寵愛的女子會被夫家人嫌棄,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小妻子被人指指點點,也不想自己練功的事被別人知道,於是取出一支銀針,戳破指尖,滴了幾滴鮮血在錦帕之上。

鬱心蘭被臉上的癢癢弄醒,睜開迷茫的雙眼後才發覺,是赫雲連城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將她“吵”醒的,赫雲連城半支著肘撐在她上方俯視著她。

鬱心蘭忍不住俏臉一紅,輕微地掙了掙,察覺自己身體沒有異樣,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居然緊張得“暈”了過去,是不是因此他就“放過”了自己?思及此,不免對他有些歉意。

赫雲連城攬著她的肩幫她坐起,門外守候的四婢聽到房內的動靜,忙輕聲問,“姑爺、大奶奶,婢子們可以進來了麼?”

“進來吧。”

鬱心蘭已經起身披上了外裳,俏臉上不動分毫,但心中卻驚疑不定。她看到了錦帕上的血滴,可身為一個現代人,雖然沒有這種經驗,但也知道自己還是完璧,這算是怎麼回事?

待四婢服侍兩人梳洗過後,赫雲連城握住她的手邊往外走邊道:“一會去上房請安,若你覺得府中人不好相處,我們就搬去東府住。”東府,即是建在定遠侯府東面的公主府,只是住在那邊,長公主就是君,定遠侯就是臣,為免侯爺心生不滿,所以母親和他們兩兄弟都沒住在那邊。

他已經從小妻子剛才的表情中猜出她有所察覺,但他現在不想解釋,並非他對她不滿意,而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等日後時機成熟,他會一五一十地合盤托出。

只是夫妻之間,若是一開始就有隔閡,日後也很難相處,所以赫雲連城才會用這種方式告訴小妻子,我是在意你的。

第三十九章

聰慧如鬱心蘭,自然明白丈夫話中的意思,不由朝他嫣然一笑,正好她也希望等兩人感情濃厚些再洞房,這算是心有靈犀嗎?不管怎麼說,這是個好的開始。

走了兩步,鬱心蘭忍不住停下腳步,歪著頭打量身邊人,他今天走得很穩啊。

赫雲連城知道她的疑惑,略抬了抬左腳,“鞋底加厚了。”

“哦。”鬱心蘭便沒再問,只是心底疑惑,象他這樣以前健全後來被打斷一條腿才瘸的人,應當是接骨時沒接好才對,怎麼是長短的問題?不過她將疑問壓在心底,待日後慢慢再問吧,現在問得太急,顯得她很在意他瘸腿似的。

新人住的小院在侯府後院的中段東面,僅在侯爺住的主院和兩位夫人的院子後面,這得益於赫雲連城嫡長子的身份。

儘管路程不長,但屋外階前早停了一輛內院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