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連城瞥了他一眼,“你對皇上說了什麼?”

明子期立馬叫屈,“我能對父皇說什麼呀?父皇叫我去是問無根香的事,我說我討厭姓李的,讓你去捉弄捉弄他,別的再沒有了啊。”然後在心裡補充,外加“我覺得連城哥對別的女人可是理都不理的,見到蘭兒,雖也不搭話,但總會點頭打個招呼”這句話。

赫雲連城一臉的不相信,“我本已推了指婚的,皇上為何又忽然提起此事?不是你弄的鬼?”

明子期忙賭咒發誓,“你也不想想,父皇是我一兩句話就能改變主意的人嗎?之前父皇為何會來白雲寺,我一點都不知情,我怎麼弄鬼啊。”

他衝著赫雲連城一頓擠眉弄眼,赫雲連城奉送冷眼兩枚,卻也無話反駁。

不論各人心中如何作想,皇上這次是動了真格的。原本建安帝也是因皇妹多次來哭訴,才同意為赫雲連城指門親,聽說他推拒了,也就沒放在心上。這一次,因著那個夢、因著一空大師說即將發生的事與六年前的事有莫大的關聯,建安帝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連他的皇子也敢謀害。他覺得不論六年前的事與赫雲連城有沒有關聯,賜其一門親事,讓旁人以為他已經對其完全沒有芥蒂了,應當是個引蛇出洞的好辦法,因而,賜婚的想法就這麼忽地明確且急迫了起來。

待七日齋戒期滿的時候,賜婚的聖旨早已下達了。

馬車在側門處停下,何喜立即上前來施禮,府裡早已安排了小車在門內候著,鬱心蘭與孃親轉乘了小車,一路來到菊院外。

紫絹笑盈盈地給溫氏福了福,轉身挑起了門簾,一切與往常沒有半分不同。鬱心蘭與孃親進到內室,夫人王氏正歪在香妃榻上,見到她們母女,立即坐直了身子。

溫氏規規矩矩地磕了三頭,“給夫人請安。”

身為女兒的鬱心蘭只需蹲身福禮,“給母親……”

“你這個小賤婢,跪下!”未說完的話,被王夫人忽如其來的一聲怒吼給喝斷。

第十八章(修)

王夫人騰騰騰地直衝過來,表情猙獰,彷彿要將鬱心蘭給生吞活剝了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想攀十四皇子的高枝兒,若不是你不知羞恥地去勾引十四皇子,聖上又如何會將你賜給赫雲連城?”

皇上賜婚?這難道不是喜事嗎?溫氏不知夫人為何發怒,忙抱住王夫人的雙腿,極力解釋:“夫人,蘭兒絕對沒有勾引十四皇子,您誤會了。”

王夫人被溫氏抱住,進不得又退不得,心下奎怒,大喝:“放開!”掙了幾掙,見溫氏死不放手只管哀求,便朝紫絹等人喝道:“你們都是死人麼?過來把這賤婦拖開。”

紫絹和紅綾等人忙著上前,加上幾個媳婦,總算是把溫氏的手給掰開了。溫氏猶在央求,“夫人,您要罰就罰妾婢吧。”

王夫人最恨的,就是她這副嬌怯怯的模樣。王夫人以前可是京城雙姝之一,論容貌,還在溫氏之上,只是她的相貌屬於冷豔高貴型,做不來這種小女人的姿色,也不屑於如此,認為無才無德的女人才要用這種柔態來勾引人。可現在丈夫的一雙眼睛總粘在溫氏的臉上,怎不讓她恨?

本來就心中狂怒,又見溫氏哭得梨花帶雨,王夫人哪裡還端得住什麼風度,揚手就要一個耳光扇過去。

鬱心蘭瞧見孃親的險情,立即大呼一聲,“母親還是罰蘭兒吧。”

她撲上前裝作要下跪,用力將溫氏等一團人撞開,王氏這一巴掌就扇了個空,偏又用力過大,整個人旋了半個圈,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屋裡的丫頭媳婦們都在架著溫氏,鬱玫和鬱琳還坐在榻邊,王夫人身旁一個人也沒有,這一摔下去,頓覺尾椎骨要裂了一般,“哎喲”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