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飄乎乎地答道:“我們是鬼。”

童普咬緊牙關,恨聲道:“少在這裡裝神弄鬼,我童普可不怕這一套,我是有功名在身的,黃氣保佑的!”

只聽得一陣咯吱咯吱的響動,其中一個身穿杏黃色騎馬裝的鬼魂,竟將頭扭到背後,扭過來後,竟然還是披散的長髮……頓時嚇得童普“嗷”了一嗓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鬼魂兩隻無神地大眼,透過毛髮的間隙,陰惻惻地盯著他,那聲音更是飄渺得彷彿來自地底,“你就是害死本宮的那個賤民?”

……

赫雲連城給鬱心蘭削著青果,鬱心蘭纖手支著下頷,笑吟吟地看著,小刀在他的手中,毫不費力地往前推進,果皮兒不斷跳躍,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皮兒就削掉了。鬱心蘭伸出纖指捏起來,還是一整串不斷的,粗細都相差無幾……

鬱心蘭滿心豔慕,“嘖嘖,這手刀功,怕是御醫都比不上你。”

赫雲連城嗔了她一眼,這話兒可不能算是誇獎!手上也沒閒著,飛快地將青果削成小塊,用簪子戳了一塊,餵給她吃。

鬱心蘭也投桃報李,兩人一人一口吃得正歡,紫菱挑了簾子進來稟道:“賀侍衛回來了。”

鬱心蘭頓時眉開眼笑,“快讓進來。”

紫菱和錦兒將屏風拉開,賀塵進來,站在屏風後稟報道:“童普已經招了,並畫了押。”

紫菱將賀塵呈上來的供詞拿進來,交給大爺。

赫雲連城展開一看,俊眉驟然擰在一起。

鬱心蘭忙湊了頭過去看,密密麻麻的一頁紙,將七年前他所辦之事,寫得分外詳細。

童普七年前入京趕考,一開始還是很節省的,可是銀兩隻有那麼多,再節省也沒用,尤其住入忠信侯後,見到侯府的奢華,心態就更加不能平衡,悄悄搬了幾樣值錢的擺設出府賣。當然,很快就被侯府給發現了。忠信侯為人和善,知道寒窗苦讀的不易,不欲壞了他的名聲,只是著人將其趕了出去。

在侯府的吃住都是頂尖的,童普再也過不回原來那種貧窮的生活,就開始四處巴結達官貴人。可旁的官員哪會要一個投過名的學子?童普漸漸身無分文,只好去偷去搶。

一次在搶劫一名婦女時,遇到了堅決的抵抗,還喚了路人過來相助。童普只好甩出自制的煙霧彈逃生。

這一幕,剛好被人瞧見,立即就有人上前來尋了他,請他大魚大肉地吃喝,瞭解到他非常會制爆竹後,讓他試了一回,果然沒令人失望。

於是,那人請他住進雲來客棧的天字號房,又給他充足的銀兩花銷。這樣子過了幾個月,在童普再也離不開這種奢華的生活後,之前那人又尋上門來。

之前他將自己制火藥的技術吹得神乎其神,那人請他做幾種效果不果的火藥出來,他一一制好,試驗之後,果然如那人要求的一樣,要爆哪裡就哪兒,旁邊的東西居然可以不損一點。那人大喜,用大量的金錢來引誘他,要他製作大量火藥。

童普當時也覺得不對勁,可被錢迷花了眼,哪裡還會管那麼多,跟著那人住到了一處僻靜的莊子,安心制火藥,直到後來被人逼著到秋山,親自點燃了引線,事後又聽說了五位皇子殞沒的訊息,他才嚇得幾欲昏死過去。

可是事已至此,帶他去秋山的那人並沒有殺了他滅口,反而是將他介紹給了一位年輕公子,讓他以後跟著那名公子。

那名公子,就是謹親王世子贍養的男寵紅渠。童普在謹親王的別苑一住就是六七年,每天好吃好喝,還有美女相伴,他也就得過且過了。況且一開始行動還極不自由,今年開始,也沒人再拘束他了。

他以為,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這年代不興打聽男人名字,一般都只報官職和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