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半途退縮。

思及此,鬱心蘭的心中忽地一動,握著赫雲連城的手問,“連城,莊郡王他知不知道我一般收集到了名畫,都是送給我父親的?”

赫雲連城眸光一閃,“知道。你是懷疑……罷了,已經過去了的事,說這些有什麼用?”

鬱心蘭咬了咬牙道,“怎麼會沒用?若真是為了算計我爹爹,就說明他們事先就懷疑了我爹爹刻了假玉璽,而且準備殺了他滅口,畢竟這事兒對仁王、莊郡王是不利的。他們將主意打到了我爹爹的頭上,這口氣怎麼也得出出才行。”

赫雲連城側頭看她,好奇地問道:“你要怎麼出口氣?”

他沒別的意思,就是純粹的好奇,她一個弱女子,要如何幫父親出氣懲治當朝王爺。

鬱心蘭現在也沒計劃,揮了揮手道:“反正這個事兒我記在心裡了,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還回去。”

說話間到了溫府,鬱心蘭扶著赫雲連城的手下了馬車,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卻沒見到隔壁那位閔老頭熱情的身影,不由得有幾分好奇地問道:“怎麼沒見到他人?”

赫雲連城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想讓他來纏著我不成?

溫府看門的小廝十分機靈地回話道:“姑奶奶是問隔壁府上的那位閔管家嗎?他幾天前就同他娘子出遠門了,說要半個多月才能回京。”

鬱心蘭微訝道:“去這麼遠?”她也不過隨口一問,說完就跟著連城進了溫府。

溫氏還不知京城裡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溫老父子昨日就被召入宮中,連夜審問王丞相一黨,至今還未回府,常氏倒是隱約聽丈夫提了幾句,不過她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婦人,並不願聽這種事情,這會子正陪小姑子坐在正廳裡做針線。

龍哥兒一個人滿地踉踉蹌蹌地跑著,丫頭婆子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鬱心蘭一進屋,便朝龍哥伸出手道:“來,讓姐姐抱一抱。”

龍哥朝鬱心蘭咧嘴笑了笑,卻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了,一歲多的孩子剛剛學會走路,才不願總是被人抱著。

鬱心蘭無奈地一笑,給舅母和孃親行了禮,這才說明來意,“連城說,那位伍娘子是王丞相派到父親身邊的,父親接近她也是奉皇上之命,……所以,我們來接娘回鬱府,一同探視父親。”

溫氏當時就急得站了起來,針線笸籮掉到地上都不知道,“你父親的傷重不重?有沒有請府醫診治過……他……他為何不同我說一聲,若早知是這般,我也不同他堵這個氣了。”

孃親果然是立即就原諒了父親啊!鬱心蘭抽了抽嘴角道:“若您不同父親堵氣,王丞相也就不會上當了。”

常氏忙道:“可不正是這個理!你且放心吧,剛才姑爺不是說了,已經請太醫看過了,太醫不得比你們府上的府醫強得多了?”

溫氏哪裡有心聽這些寬慰的話,忙忙地道了謝,連包袱都來不及收拾,就坐著馬車回到了鬱府。

鬱老爺這會子躺在床上直“哎喲”,鬱老太太坐在床邊直抹老淚,王丞相怕被人看出用過刑,讓那些青衣衛小心“伺候”,他的內傷很重,可外傷卻一點也沒有,若不哼唧兩聲,旁人都不知道他有多痛苦。

見得妻子進來,鬱老爺哼唧得更大聲了,鬱心蘭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難怪老爹同志在女人堆裡能混得風生水起,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眾人聚在鬱老爺床前著意安撫了一陣子,鬱心蘭沒見到王夫人,便小聲問老祖宗道:“大娘去了哪裡?”

老祖宗蹙了蹙眉道:“我讓她安心呆在菊院裡,好好地待著,沒事兒別隨意走動。”

想是怕王夫人會連累到鬱府吧。雖然她嫁入鬱府就是鬱家的人,可是真當她的父親有大罪之時,她的血統就會連累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