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顆心都怦怦然,很想把她揉在懷裡,這樣她就不會再跑了。

可現在必須要剋制,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

蘭君垣強壓著心底的悸動,道:“那你也跟我說說何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公子是怎麼病的,免得我何思亂想。”

林孝珏的臉又變得認真起來,道;“恐怕還是跟少施行醫有關,何公子體質還好,突然間高熱不退,神昏譫語,是受驚引起的,還有就是吃了不能吃的東西,身體排斥,就開始生病了。”

不該吃的東西,是少施行醫給他灌了糞尿。

蘭君垣點著頭。

林孝珏又道:“我本來想給他用一些峻下的藥清一下體內的熱毒,可又怕他正氣不足受不了,所以就用了蘆根水,好在真的醒了,其實用一碗童子尿醒的會更快些,可是我為了博取何家人對我的信任和好感,所以又忍住了。”

如果她是大夫也讓何公子喝尿,何家人可能會把她打出來。

蘭君垣目光中透漏出與有榮焉的驕傲,幫她攏了攏額前的碎髮;“你是最有辦法的,也真的替病人著想,那麼何家人現在信任你了嗎?”聲音極盡溫柔。

林孝珏這樣被人信任,心中暖暖的,肯定的點著頭;“何夫人對我千恩萬謝,還說本來聽人推薦我她還不相信我,見到我的時候看我年齡小,也沒抱多大希望,這下是她看走了眼,給了我二兩銀子的診金呢。”

沒接觸過她的人都不太信任她的醫術,等真的試過的人就會對她心悅誠服。

蘭君垣相信她的能力,看她說到銀子的時候大眼睛亮晶晶的,真像夜晚的繁星,他心中愛慕,伸著手逗她;“見面分一半,我們二一添作五,你那二兩銀子拿出來吧?”

他怎麼會在乎那二兩銀子。

他十幾萬兩銀子交給她都不炸一下眼。

林孝珏豎著眉毛捂住了荷包,身子一扭:“這可是我的辛苦費,不能給你,不過請你喝一碗好茶還是可以的,也是念在你送我來又等我的面子上。”

十足像個護食的小獸一般,好像你要靠近她就要亮爪子了。

這樣貪財的小傢伙惹的蘭君垣笑個不停。

趕車的流銀和坐在車沿上無所事事的陶省三聽見笑聲對視一眼,四目交匯,都透露出一個疑問,公子到底是在笑什麼。

不過他們可不敢細聽。

林孝珏扶著蘭君垣的肩膀道;“別笑了,你還要不要我說給你聽了,要的話就不許打岔。”

蘭君垣道;“總要聽眾問你下面怎麼樣,然後呢,你才能說的興致勃勃嘛,我不打岔你說的什麼意思。”

她又不是說書的。

林孝珏又嗔怪的瞪他一眼。

蘭君垣不是那種肆意妄為的人,忙斂住了笑意聽她繼續。

林孝珏又說了一下何夫人誇獎她的話。

然後咬了咬嘴唇,很是不忿的道;“我從沒見過何大人這樣的父親,何公子差點一命嗚呼,何夫人雖然在我面前沒有跟他爭執,但看他們兩夫妻的樣子顯然是吵過架的,可何大人跟我一直笑呵呵的,我臨走的時候聽何夫人說他一點也不擔心何公子,他還大言不慚的說,不是沒丟了性命嗎,不能平白無故得罪同僚。”

“你說一個太醫算多大的同僚,是啊,少施家有錢還得太妃的青睞,但是那是親兒子的命啊,怎麼能這樣呢,虎毒不食子呢。”

蘭君垣聽了眸子一凝,冷笑道:“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配為人父為人母的。”

林孝珏想到蘭君垣的母親,還有林世澤,不過林世澤還想沒可惡到這種地步,他多少還有些人性。

兩個人都在想著各自的家人,馬車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氣氛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