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淡淡一笑:“那我更對不起,我的人了。要留下來,要留下來,我要在這屋子裡,陪她幾天。”

蘭君垣聽她還有對未來的打算,心下稍安,他道:“我真怕你自責後悔,從此一蹶不振。”

林孝珏搖搖頭:“沒有人,沒有事,能改變我的初心,你不用擔心我。”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小姐苦著小姐的。我雖不能替代,但我擔心我的,這樣我心裡也好受些,若你能感受到。是否也有些安慰。”

林孝珏點點頭:“感謝你。”

蘭君垣頭枕著胳膊。仰頭澆著冷雨:“你再睡會兒吧。天快亮了。”

林孝珏聽話的走到床上,鞋子也沒脫,直挺挺的躺好。望著上方的虛空 。

蘭君垣張開嘴,喝夠了一些雨水,無聲苦笑:“明天還會下雨嗎?”

“晴天。”

蘭君垣從腰間探出一隻簫,淡淡的吹起來。

林孝珏慢慢閉上眼。

陵南端著水碗一進門,就聽見似有似無的曲子,聲音輕柔的只有這個屋裡能聽見,低轉迂迴,醇厚綿長。

雨過天晴,明亮卻清冷的陽光薄薄的籠在平整的路上,寂靜,無情。

蘭君垣回到家門口,讓下人開門。

門房忙跑出來迎他,彎腰行禮,小聲道:“大公子,夫人到處找您呢。”

蘭君垣道“知道了,我去母親院子就是。”長腿一邁,挺身進了門。

方氏正喝著下人端過來的粟米粥,就覺得有個人影閃過,一抬頭蘭君垣長身玉立的身影已經走至她近前。

“兒子給母親請安。”

他站在她面前,一身藍衫直裰,笑容儒雅,俊朗的眼睛坦然的看著她。

方氏一碗清粥全都潑在他的前襟上。

“你昨晚去哪了?”

蘭君垣笑著撣了撣前面的髒汙,又丫鬟戰戰兢兢遞來乾布。

蘭君垣揮揮手:“不必麻煩。”然後對母親道:“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方氏一拍桌子站起來,與兒子對視:“你昨晚去哪了?”

蘭君垣不亢不卑俯視著她:“去我想去的地方。”

方氏道:“說不出口便是見不得人,你昨晚去哪了?”

蘭君垣道:“不說出口是怕有東西髒了她,我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方氏怒急,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啪的一聲。

“舅舅說你在江西結識了一個醫女,她害死二舅舅你卻放了她,現在她在哪?”

蘭君垣淡笑:“既然舅舅什麼都知道,那怎麼還問我?”

方氏瓜子臉拉的老長:“蘭君垣,你是不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蘭君垣笑道:“母親這是從何說起的?”

方氏大吼:“死去的是你舅舅,那女子害死你舅舅,你帶著她在京城出富入貴,為什麼舅舅想找到她的時候你又要把她藏起來?”

蘭君垣心道:“小姐自己就有人替她解決麻煩,就算他不躲開舅舅派來跟蹤的人,舅舅也是找不到她的人。”

他笑道:“難道我要把人帶到舅舅面前讓他報仇嗎?”

方氏又是一個巴掌。

蘭君垣抬手揉揉臉,笑道:“母親,你能不能換一種方式,我這臉皮都厚了,一點也不疼。”

方氏身子一震,下一刻又甩了兩巴掌:“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那女子在哪?你最好給我交代。”

蘭君垣搖頭:“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方氏眼睛一眯:“這麼維護她,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

“刎頸之交。”

方氏冷笑:“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能是什麼光明正大的關係,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