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覺得她舉手投足間不似尋常人,與自己當年在京中那些世家大族中見過的最有臉面的管事婆子相比也不遑多讓。正待要走,忽然聽得身後有人低低嘆息了一聲,接著就是一陣痛哭之聲。

安怡匆忙回頭,只見那因傷昏迷瀕死的把總狂噴出一口顏色汙暗的鮮血,四周人等驚慌失措,都只當他是不能好了。卻見吳菁平靜安然地邊取針邊道:“好了,他這命是暫時保住了,只要後續傷口處理得當,當無大礙。”

那把總吐完了血就又死氣沉沉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幾分,怎麼都不似要要好起來的樣子。紅臉漢子等人自是不信吳菁的話,卻又不敢多言,只拭淚委婉催問道:“多謝吳姑姑,那我們把總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吳菁淡淡一笑:“這就醒了。”

她雖顯得胸有成竹,眾人卻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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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知道你懶

眾人正在半信半疑間,那把總悠悠嘆了口氣,眼皮動了兩下,睜開了眼。幾個當兵的一陣歡呼,紅臉漢子激動上前緊緊握住那把總的手,問道:“大人,您可好?”

“好。”那把總有些困難地彎了彎唇角,目光落到一旁低頭寫方子的吳菁身上,試圖起身要謝吳菁:“多謝神醫……”

吳菁笑笑:“不用多禮,大人殺敵報國,我施針救人,都是行的本分,好生將養著吧,我這就安排人來給您清洗包紮,熬藥煎湯。”

安怡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翻起的巨浪一陣大過一陣。這事情從頭到尾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之前陳知善並未說謊,也沒理由說謊,這把總是真的不行了。她也只當吳菁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醫個心死心不死,好叫紅臉漢子等人心中舒服些,誰想吳菁竟是真的有這本事。單這手本領,就已經勝過她從前見過的那許多大夫了,安怡再將自己這些日子對吳菁醫術的見聞一一想來,不由得有了另一番思量。

她這年齡不大不小的,又身無長技,更無人相幫,想要獨自離開安家前往京城報仇,幾乎是做不到的;若留在這家裡,安縣丞一家子如此慘狀,想要等到家他翻身再前往京城,只怕也是難上加難;她的容貌十分不錯,興許可以聘戶不錯的人家,但似她這樣不上不下的身份,肯定嫁不了高門大戶,同樣去不了京城。但若她能學了吳菁這手醫術就不一樣了,不但能輕鬆接近那些人,就是她將來獨自生活,也是身有長技,衣食無憂,不用再如前生那般寸步難行。

安怡想到此,低下頭乖巧地隨同譚嫂一道出去,入了梨花盛開的後院。譚嫂指指朝陽的一間房,道:“那就是姑娘往日抄書謄方子的書房,筆墨紙張樣樣都是有的,茶水廚房裡常時都有,姑娘請自便,小婦人就不陪您進去了。”

安怡也不管譚嫂是個什麼表情,喜歡或是不喜歡,自顧自地謝了譚嫂,入了書房。但見南邊靠牆放著一排書架,架上亂七八糟地放了許多書籍,有些書籍已經很陳舊,裝訂的線已經脫落不說,更有些紙張已是發黃發脆。臨窗放了一張書桌,桌上有筆墨紙張,還有一本抄了一半的書。

安怡上前拿起那書本來看,只見是一本《五十二病方》。又拿起那張被鎮紙壓著,已經寫了十來個字紙認真看了許久,把上頭的字跡筆劃走勢習慣看得清楚了,方坐下來提氣運筆,仿照著前者的筆跡認真抄起書來。

窗外譚嫂看清她的舉止後,不動聲色地離去。吳菁此時才將那把總安置好,見譚嫂來了,抽空問道:“聽說安怡來了?”

譚嫂笑笑:“是,這會兒正坐屋裡抄書呢,這次看著倒是比從前沉靜,只是不曉得能好多久。”

吳菁道:“隨便她吧,機會我給了,不珍惜是她自己的事。”這故人之情再怎麼還,也不能替人把這一生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