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淌入我的嘴角,“別一副清高的樣子,你還不是為了玄武石才接近步殺的!”

“是。”我用逐漸微弱的聲音回擊,“我當然不象你。”

“就算想裝清高,也裝不成。我用膝蓋想想也知道,那些下三流的手段都是你教蒙闊的吧?”

我對臉上的傷毫不在意。只是肩膀那一劍刺得很深,劍上的倒刺又撕裂了不少動脈。血長時間的流沒辦法止住,讓我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眼前的東西慢慢轉為黃色,甚至不斷旋轉。我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卻絕不願在這樣一個垃圾面前屈辱地倒下。

“蒙闊!”秦業大叫,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你不搜是吧?那我來!”

“嘶——啪——”

我連驚慌都來不及,耳中已是聽到了來自我身上的巨響,卻一時根本無法反應發生了什麼事!

身體傳來陣陣的寒意,我看著秦業手上迎風飛舞的布片,竟忍不住身體如篩糠般的發抖。

“怎麼?”秦業把手中的破衣隨手一扔,目光淫穢地緊盯著我裸露了一半的胸膛,得意地笑道,“你不是很嘴硬嗎?現在不敢說了?”

秦業的刀仍架在我脖子上,我不得不承認,此時我的恐懼心已經升到了極點。我並不怕死,因為經歷過太多比死更恐怖的事,所以有時覺得死反而是一種解脫。可是現在我卻不想死,如果我就這樣在一個敗類面前屈辱地死去,那麼我絕不會瞑目。

我不用低頭都能看到自己胸前破爛的衣衫早已無法蔽體,紅色的肚兜在陽光下燦爛得格外耀眼,這還是我前幾天,因為好玩才揹著祈然和步殺偷偷買下的。

白皙的肩膀襯著猩紅刺目的傷口,晃得我眼睛生疼。

秦業突然嚥了口口水,恨聲罵道:“臭婊子,果然是天生的騷貨,難怪步殺都被你迷得團團轉。看這面板細膩的……”那雙比女人更精緻,在我看來卻比毒蛇更恐怖的手,緩緩向我的胸口抓過來……

蒙闊忽然意識到了秦業要做多猥瑣的事,驚慌地叫道:“秦業,你幹什麼?”

待要搶上,卻緊緊被身後的一個手下拖住。

“將軍,以你現在的處境,實在不適合跟秦……公子正面衝突!”

蒙闊急切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眼中有著無限的懊惱和自責。

我什麼也沒聽見沒看見,只是緊緊咬住帶血的下唇,直到新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即將渙散的精神終於重新被集中起來。

我慢慢將右手抬到腹部,左手也跟著無聲無息地握了上去。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走這一步,然而這是我僅剩的一點意志唯一可以做到的事了!

與其在絕望中被吞噬,不如絕地反擊。我反覆念著這句話。

突然,風起。

一個如黑幕般的身影在我眼前閃過,彷彿如鵝毛般輕緩著地,又彷彿如隕石般瞬間墜落。

只是那忽然帶起的勁風,明明烈如刀刃,在我卻如一陣春風,直將我絕望的心重新吹醒。

隨著落雨般的猩紅噴灑在我臉上,隨著剛剛仍張揚跋扈的聲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一把細長的黑刀滴著鮮血已猛然橫貫眼前。

我無法去深究那鮮血從何而來,只是擔心迷離的雙眼,是否帶來了美好的幻覺,讓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那是——汲血刀嗎?

我緩緩抬頭,好吃力,彷彿用了一萬年的時間,又彷彿用盡了我一身的力氣。

黑衣,黑髮,黑色的瞳眸冷冷地注視著我。

只是那冷漠,夾雜了多少憤怒、心痛和愧疚,我已經無法看清了。

我忍住渾身的顫抖,淡淡地笑,聲音從未有過的輕柔婉約。

我說:“步殺,祈然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