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山裡,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整座山,都因為冬天的降臨。而空了。

當他走進小院時,他沒有關門。我便跟了進去。

小小的院子左右各有兩個院落,正面是一間禪房和一間佛堂。東院有一個劈柴的木墩,應該是廚房。西院有一個花圃,應該是他安歇地地方。

他走進東院,我跟進去。

東院也有兩間,一間是廚房,一間是柴房。他開始生火煮冰,我就坐在門檻上。托腮四顧。直到飯香四溢。自始至終,沒有別人出來服侍他。他真地遠塵了,一個人幽居在此,靜心修佛。

中午,吃的是米飯,蘿蔔,還有一些醃菜。在這樣地古代,冬天的菜就尤其地少了。

他知道我地存在,但並不過多地重視我,就像我只是一個路人,經過此地,討碗飯吃。他或許認為,我會走。

但是,我沒有。

在他洗碗時,我依舊坐在門檻上四顧。我是一個能靜的人,曾經在護國府,我一呆,就是一天,而且居然還不覺得悶。

終於,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進入西院的書房看書。於是,我就在他院子裡堆雪人。

整個下午,就是我忙碌的身影。

滾雪球,從東院滾到西院,再從西院滾到東院,雪球不夠大,我就到外面滾,回來時,他正側臉看我院子裡不成形的雪人出神。

我費力地把外面滾出來地腦袋裝上去,然後到柴房找了些樹枝,再去廚房撿了兩個煤球,往雪人上一插,一放,雪人大功告成。

將身上的披衣解下,蓋上雪人,曙光從空中灑落,雪人在院子裡燦爛而笑。

他從屋內而出,看了看暮色,眼中帶出了擔憂:“女施主,該下山了。”

“下山?”我眨了眨眼睛,“我不認路,天晚了,我不下去。”我不看他,開始繼續滾雪球。

“我帶你下去。”他隔了許久說。我滾著雪球:“我還要給這個雪人做個老婆,你別管我了。”

他怔了怔,輕嘆一聲轉身入內,繼續坐在書桌前,看著手中的經書出神。

晚上,吃的依舊是米飯和蘿蔔,還有醃菜。

然後,他開始禮佛,閉目靜坐。我不再滾雪球,而是坐到他邊上。

我挪,再挪,他的眉角很是明顯地動了動,又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我就挨著他,跟菩薩大眼瞪小眼。

“菩薩啊菩薩,你為什麼送我來這個世界?我原來的世界多好哇,有空調,夏天不會熱,冬天不會冷。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

很久以前,逸飛問我是不是來自仙境,因為只有神仙住的地方,才會如此,我笑著回答那是科技。

“還有月亮上根本就沒月老啊,也沒有可愛的兔兔,只有一堆石頭……”

那時,逸飛總說我胡言亂語,說如果沒有神仙,那月亮怎會發亮,我告訴他,那是太陽沾地光。

“都說有因就有果,菩薩你讓我來這裡是因,那果是什麼?”

撇眸看他,他地雙眉已經蹙起。

我咬著下唇偷偷靠近他,一點點,再一點點,最後,輕輕靠上他帶著淡淡檀香的身體。

忽然,他抽身而起,琥珀地眸子裡是隱隱的憤怒:“女施主,佛門清修之地,不方便留宿女客,請走。”

“我不走!”我盤腿坐在蒲團上,我就賴著,“你有本事把我從這裡扔出去。到時我凍死餓死在外面,你都別來管我!”

“好!隨你!”他拂袖而去,將我留在了佛堂。

我對著菩薩笑笑:“會生氣,還好還好。”

第二天,我依舊如此。上午跟在他屁股後面。下午堆雪人,晚上就坐在佛堂。

第三天……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