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那胭顯然耀紅了臉色,卻有淺笑,流浮於豔動的唇側,悄然羞麗:“是嗎?那明天……就換個大些的……”

說著,便瞟看向建成和元吉,微凝了眉心,這麼些年了,自己日夜思盼,好不容易才見到了李世民,這兩個人卻要跑來礙眼,怎不令她心生厭煩,故,臉色一沉,疏冷了音調:“李世民,咱們出去說吧,這裡……我不喜歡!”

李世民輕掃二人一眼,自是瞭解阿利那胭的女兒心思,故笑了笑,邁出了腳步,阿利那胭更暈柔了臉色,自前而行……

“二弟的本領……可真是無處不在阿,連突厥公主……也能識得?”

李建成自二人言語間,自能聽出他們先就識得,油生的不解與不甘、交錯成一句似問非問,止住了李世民早有意停下的腳步……

李世民側眼看去,亦抹過些些笑意,漠然驕俊的眼中,爍閃著炫耀的刻意眸光,挑眉淡語:“這……是自然的,多年前,我曾出使過突厥,大哥……難道忘了嗎?”

李世民說著,便跟上了阿利那胭似急的步子,淡淡諷意,流刺在李建成心裡,頓覺尷尬,竟忽略了李世民曾出使突厥這一要點!真是枉費了這麼些的佈置,想來也是不甘,就算當時想到了,誰又能料到阿利那胭竟是傾心於他,看她的樣子,情深意摯,到襯的他和元吉多此一舉了,李建成想想,怕是明日狩獵之計也要改變了,什麼吸引阿利那胭注意,恐都是徒勞,但,事雖至此,卻也不是滿盤皆廢,哼!二弟!就讓咱們……來搏一博吧……

李建成心裡波濤翻湧,卻非因阿利那胭的傲然冷淡,可李元吉卻早已改變了最初的心思,眼中灼火、烈烈而燃,燒燎在阿利那胭火紅的裙衣上……

第 20 卷 桃花殤劫6

李世民出得殿去,李淵在亂歌歡舞中,亦注意到了這一細節,略做一思,倒有欣喜之意浮上心頭,若真能與突厥結成姻好,且是他們將公主嫁到大唐,那……豈不是能免去許多幹戈?

李淵輕酌濃酒,瞟望一眼傲眉漫目的姬陵,已心有計較……

李世民出來之後,倒斂起了一些溫情,還是務要讓阿利那胭誤會太多才好,兩人只略道了彼此的近由,便再無言了……

從阿利那胭言語中,李世民亦聽出了哀苦之意,這麼些年了,她已知自己臨走之時、所示惜她之人乃是巴卓,但無奈,心已所屬,沒過幾年,巴卓都已然成婚,而她,卻仍始終念念不忘自己,自始畢可汗過世之後,頡利雖仍然疼她,可終有身無所繫、心難依託之感,李世民只是輕嘆,沒想到性情如此率直的阿利那胭,竟也會隱了這麼些愁苦,在寂寞的心裡……

這晚,回到天策府時,李世民都還是頗多感觸,他初知突厥有公主隨來之時,已多少想到了阿利那胭,可卻沒想到,這次再見,竟會有恍忽不實之感,她如此痴心的愛著自己,令他怎無感動?但,卻終不知如何對她才好;娶她?不是不行,可自己已心有所屬,更分身乏術,若阿利那胭般處處爭強,又令自己頗為欣賞的女子,是不該只過這種愛薄情淺的生活的,但,不娶她,她已苦苦痴守了自己這麼些年,若要她一朝改變,想也是不易……

李世民一聲深嘆,望望床旁已然睡下的無憂,卻更感失落,已有很多次,自己甚晚才歸,來時,無憂也多已睡下,他不知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自承乾一事後,他們之間,似總有隔閡橫亙,始終難去,每每在與李元吉和柳連對峙後,便更會無故的牽怒於她,可無憂,卻只是默然的從不多語,起先還有解釋,但後來,便只剩下一片沉默,再不辯爭,事情過後,亦無波無瀾,仍與自己說話,仍不抗拒自己的親暱,並不似從前般,或冷對自己,或默默哀悽,到令李世民突感無所適從……

發脾氣?找不到由頭,溫存?他又還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