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社會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公平,會叫人很不服氣、心裡很不舒服。為什麼聯防員可以隨意收擺攤的管理費,收多收少也由著他們隨意定,為什麼當官的可以仗勢欺人,可以瞞上欺下,貪汙**也沒有人管?你生氣,你憤怒,想要把這些破事都統統打碎掉。這些都不難理解,但你想想,你這麼蠻橫的橫衝直撞,能起到什麼作用?”

“……”陳桐心裡還堵著氣,雖然他很感激沈淮今天幫他,年輕氣盛的他,還是忍不住反駁,“總比受窩囊氣強!”不過話說出口又覺得猛浪,緩了語氣說道,“不過你的話也對,只是今天的事太惱人了。”

陳丹掐了弟弟一下,又覺得奇怪:陳桐平時說話從不主動服軟的,在沈淮面前跟換了人似的?

沈淮對陳桐的話也不以為意,覺得陳桐有他二十歲時的影子,那時自己多心高氣傲啊!笑了笑,也不會苦口婆心的勸說陳桐什麼。

他知道陳桐這麼年輕,氣盛是一方面,但給別人強按住頭,對暴力或者說權力,有著更直接的渴望,就打算先把他往“歪路”上引,說道:

“有些人純粹是為不公平而憤怒,有些人則是為自己不能去享受這些不公平而憤怒,也有些人是兼而有之……”

“那有什麼區別嗎?”陳桐疑惑的問道。

“你看到我今天不過短短几句話就將場面兜住,還逼得黃臉貓賠罪求饒,你說句實話,你心裡羨慕不羨慕?”沈淮問道。

“羨慕。”陳桐沒有辦法不承認這點。

在給聯防隊員按在地上,陳桐臉貼著冰涼的路面。當簡單的暴力不再有用的時候,他渴望有一種更強的力量將這些渾蛋都打趴在地。開始他不明白,看到沈淮站出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平時不可一世的黃臉貓嚇得面色如土,他知道那更強的力量就是權力。

這叫剛受到屈辱的他能不羨慕嗎?

“看你也有二十了吧?”沈淮問道,他當然知道陳丹今年二十二歲,她弟弟小她一歲。

“嗯,二十一了。”陳桐跟他姐姐漚氣,但信服沈淮,也許更準確的說,是對權力的崇拜。

沈淮跟陳丹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梅溪鎮不是隨意亂逛的……”

陳丹心頭一跳,就怕他這時候放肆的說出是為她而來的話,心想沈秘書應該是在趙東那裡知道她住梅溪鎮的。心頭鹿撞,陳丹想岔開話題,但又不知道怎麼去岔。

“我過幾天會到梅溪鎮擔任黨委副書記,組織關係剛剛調到縣裡,但還沒有正式報道呢。今天我過來是想在梅溪鎮找一處合適的房子租下來……”沈淮不知道陳丹在亂想什麼,把他要來梅溪鎮工作的事坦袒相告。

“啊!”陳丹有些吃驚的看著沈淮,她萬萬沒有想到沈淮過幾天就會來梅溪鎮當官。

“真的……”陳桐卻是又驚又喜,他都不知道姐姐跟眼前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青年是什麼關係,但此時對他有說不出來的好感,想著他來梅溪鎮當官,至少能稍稍壓制住黃臉貓這夥人的邪氣,對梅溪鎮的居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陳丹在鎮招待站工作,對官場上的一些規則還是清楚的。

在普通人的眼裡,鎮黨委副書記已經是難得高官了,但說及風光,還遠遠不能跟市領導身邊的秘書相提並論;她不明白,沈淮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會來梅溪鎮當黨委副書記。

再者說,梅溪鎮跟東華市區離得也不遠,每天坐公交車來回也就半個小時多些,想不通沈淮為什麼不住在市裡,還要另外在鎮上找房子。

“你出來擺攤,鋼廠那邊的工作關係沒丟吧?”沈淮問陳桐。

“敢丟了,我姐還不揍死我?”陳桐說道。

“你五大三粗,誰揍得過你?”陳丹臉紅的頂了弟弟一句。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