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剛洗過澡的緣故,也可能是院子裡的燈光不那麼亮堂,此時的丁秀沒有之前所見的憔悴、疲憊,臉滑皮嫩,烏溜溜的大眼睛多少有些走光後給人看見的羞澀,顯得成熟而美豔,也有幾許的嫵媚感覺,很難叫人相信她都已經是個三十六七歲的成熟婦人。

沈淮心裡暗暗一嘆:恰是這種熟媚的女人,對男人的誘惑力最強。

羅蓉也是看到她媽走光的樣子,只是吐吐舌頭沒有說什麼,看到沈淮尷尬的轉過臉來,還衝沈淮做了一個鬼臉。

沈淮滿頭大汗,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純潔無瑕呢,還是說沒心沒肺的不介意她媽的身子給人看光了。

沈淮原先還想找羅戴民、丁秀聊聊天,除了鄰居彼此熟悉一下,還想透過羅戴民、丁秀瞭解一下城關鎮的基層情況。

現在知道丁秀從醫院出來第二天,就乾脆利落的跟羅戴民離了婚,沈淮反而不好再說什麼。以後瓜田李下的,他還要是注意避嫌,不然羊肉沒吃到、惹一身騷,那就不划算了。

沈淮與丁秀敷衍的說了幾句話,就坐回來接著看檔案。

看著沈淮坐回去,丁秀才覺得面燙心熱,也不知道剛才那樣子,叫人家縣長看在眼裡會怎麼想——她看了一眼隔壁院子,也知道不便再這麼穿著、蹲在院子裡洗衣服,想著回屋添件外套也不合適,索性端了木盆,躲屋裡洗衣服去。

她作為一個剛離婚的女人,自然也需要避嫌。

“沈大哥……”羅蓉在院牆那頭,又喊沈淮。

“嗯?”沈淮背靠院牆回應著。

“你一定以為是我媽絕情……”

“啊,我沒有這麼覺得啊。”沈淮笑道,都沒有見過兩面的鄰居夫妻離不離婚,他才不會去摻和什麼,再說了,羅戴民跟丁秀這種狀況,就算丁秀堅決要跟羅戴民離婚,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事情。

“其實跟我媽離婚,是我爸提出來的,”羅蓉說道,“也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藥,那天夜裡回來,他就提了離婚,夜裡就搬出去住了。”

“……”沈淮又是半天無語,那天夜裡他回到家就呼呼大睡,還不知道隔壁大半夜又發生那麼多事情。

沈淮輕輕一嘆,有時候他自以為把人性看透,但又不得不承認,也不是沒有看走眼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會想:羅戴民到底是什麼心境,跟丁秀提出離婚?

在經歷醫院那夜的事情之後,他也有些看不起羅戴民,但這時候又覺得羅戴民懦弱歸懦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這會兒,丁秀披了件外套走出來,衝著這邊的牆頭說道:“沈縣長,好像有人在敲你家的門……”

院子在樓前,進戶門則在北面的樓道里,中間隔著餐廳、客廳,沈淮剛才在想事情,也沒有注意聽到有人在後面敲門。

真正誰有什麼事情要彙報或者交流,都會先打電話過來,或者透過王衛成轉告後再上門,沈淮心裡琢磨著誰沒事會這個時候上門來。

他現在特別煩那些上門說情送禮,沒什麼事還拼了命湊過來彙報工作、彙報思想的。

他要是板著臉教訓,顯得不近人情;要是不板著臉教訓,下面人能做出各種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往煙盒塞幾千錢、塞金飾件,都還是小事情。

沈淮正猶豫是不是假裝聽不見呢,讓來人知難而退,擱桌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沈淮拿起手機,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不知道是不是在敲門的人打來,接通後朱鵬的聲音傳過來:“沈縣長,我是城關鎮的朱鵬,有些工作要跟你彙報一下……”

所有人找上門來的藉口都是彙報工作,作為領導,很多時候也是不能拒絕下面這種接近的藉口,不然就是不關心下屬,不貼近群眾,在組織生活裡也是要受批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