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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官兒又想起自己的委屈，於是開始小聲抽泣道�?ldo;爹爹壞！&rdo;

瓜官兒忽一抬頭，很大人的樣子吩咐：&ldo;打板幾！&rdo;

顧昭失笑，心緒漸穩�?br /

顧茂昌親的不成，低頭咬住他兒子的胖手含了一下道�?ldo;怎麼辦，爹爹餓了�?rdo;

&ldo;娘親沒給你蛋蛋吃�?rdo;豬官兒覺得爹爹可憐極了�?br /

&ldo;是！你娘親說爹爹今兒不乖，不許我吃飯�?rdo;顧茂昌繼續胡說八道�?br /

顧昭無奈，只能捂著額頭看著外面，這會子那長長的囚車總是過到了尾巴，顧昭運氣不好，竟看到了幾個少年囚徒，因此心裡又是一陣難受起來。這些孩子怕是什麼都沒做過吧？他正胡思亂想，身後屋門猛的開啟，王糰子一臉哭喪的走進來，嘴巴乾澀的憋出一句：&ldo;我來看看爺爺們還要點啥不�?rdo;

顧茂昌搖頭：&ldo;這會子，能要啥？你自己忙你的去�?rdo;

王糰子腿有些抖，卻不敢獨自在樓下呆著，他是真害怕，往年這都是兩三個死囚，如今這是……此刻，當兩百條人命跟數字掛鉤，他的手指卻伸不出去了�?br /

&ldo;那小�?hellip;…小的就在這裡侍奉著，免得一會爺爺們還要大聲叫，好費了嗓子，是吧……&rdo;

顧昭笑笑，對著顧茂昌點點頭�?br /

那時間慢慢的過去，道頭那邊如何行事，如何斬頭，如何響鞭，他們這邊離得遠了，也聽不到。只是好久之後，空氣裡忽然瀰漫出一股子壓抑不住的血腥氣，人血與脂肪味兒混在一起，上京的那份熱鬧竟是蓋都蓋不住的四下瀰漫開來�?br /

顧茂昌是上過戰場的，他對血腥味兒感覺的不大，可瓜官兒跟豬官兒的鼻子卻靈竅，於是豬官兒捂著鼻子對他爹爹道：&ldo;爹爹，好臭！&rdo;

顧茂昌強笑道�?ldo;小豬放屁了吧�?rdo;

&ldo;卻沒有，爹爹亂說……&rdo;

他們身後，王糰子忽然蔫蔫的來了一句：&ldo;贓官的血，自然是臭的，吃民血的人，怎麼能香了呢……這朗朗晴空的，殺得好�?rdo;他自我安慰說罷，這個買賣人扶著牆，慢慢坐在一邊的墩子上喃喃的嘀咕：&ldo;我還去安吉侯府送過東西呢，那時候一年三十多套時興的漆器，年年都不帶重樣兒的，東西不好大奶奶是要退貨的，可是卻也沒少過咱的賞錢……&rdo;

顧昭輕�ji��o搖頭，卻不願意再看了，因為樓下的道路中間在過屍車，那曾富貴的男男女女的被隨意丟在車上，要拉出上京在一個地兒焚化了，就著一個大坑一起填埋了�?br /

阿潤這次手狠，他沒叫活人去洗通天道，卻在那頭著人修一座廟，那廟無名，身後卻有十數個挖好的深坑。自今年起，凡犯官，貪囚，落罪後不得歸各自祖墳，不得留存全屍！不得祭祀！挫骨揚灰！掩埋深坑�?br /

趙淳潤在用這樣的形式告訴一些人，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慈悲人�?br /

時間緩慢流動，終於死囚車過去，那街頭忽然想起了巨大的音樂鑼鼓聲，本來昏昏欲睡的瓜官兒跟豬官兒頓時興奮起來，玩具也不玩了，睡意也沒了，紛紛攀在長輩的身上要往外面看�?br /

王糰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唸叨著說：&ldo;我去準備一斗好酒，三百個錢，今年好好去穢！&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