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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一大巴掌打的戶部，吏部火辣辣的，為官一世也算是一份兒經歷了�?br /

顧昭擺擺手，李永吉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他們一邊閒聊著�?br /

顧昭奚落他道�?ldo;你就不怕蓋上本官的印記，以後本官甩袖子了，你這輩子怕是無出頭之日了�?rdo;

李永吉一笑：&ldo;再壞能壞到那裡去，不進遷丁司之前，學生怕是已經落魄到這棚戶區了�?rdo;

這兩人說著話，腳下的道路便越來越泥濘，後來，面青竟無路可走，迎面空氣裡的尿騷氣，垃圾的臭味越來越濃烈，走到最後，腳底板下的黃泥都成了黑泥�?br /

顧昭抬起腳看看腳下的黑泥嘆息�?ldo;他日這些人遷走，此處怕是能歸攏出百畝富田，十七八年這裡不用積肥也能長出好莊稼�?rdo;

李永吉跟付季相互看看，都沒有笑�?br /

抬眼間，面前是一望無邊的薄蓆子拼湊成的一個王國。舉目四顧遍地都是飢腸瘦面，破帽爛衣。那棚中偶有煙火冒出，卻不是在熬製粥飯果腹，卻是饑民砍了附近山上的樹木燃燒著取暖，山木太濕，只能嘔出嗆人的青煙�?br /

如今天入秋日，已經有些涼意，過幾月便入冬了，有些準備的棚戶便會偷了山上的樹木，回來烘烤著做些準備�?br /

可附近的山也是大戶的私產，那些苗木多有主人，因此本地居民與流民的矛盾一直在激化著，三不五時的便有械鬥血案。這些年來，流民為了生存掘墳盜墓者，伐人樹木者，拆人牆屋者，自賣自身者，買賣兒童者，買賣婦女者遍地都是�?br /

顧昭看了一會，卻不想，那邊一長排的被破席片卷著的屍體被戶民抬了出來，紛紛聚到棚外固定地點焚燒。顧昭不忍睹，扭臉看著別的地方道：&ldo;不是前些日子剛撥了錢，如何還有餓死的�?rdo;

付季在一邊道�?ldo;恩師，餓死只是其一，病死，鬥毆而死，失去生志而死的比餓死的其實要多得多�?rdo;

李永吉微微點頭，深深的嘆息了一下道�?ldo;自前朝戰亂，光齊琅郡一地流民約有二十萬，能最後掙扎活到城邊討口吃食的，怕是如今也沒多少，前些年天災人禍不斷，各地流民卻也不止幾十萬戶，遷烏康卻不若先遷這些人，給他們一條生路�?rdo;

顧昭微微搖頭�?ldo;我最初也是這樣想，可……這些人，怕是遷不到地方，就死在路上了�?rdo;

顧昭的意思是，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太差，常年流亡，他們的身體素質已經降到了最低點�?br /

師徒三人微微嘆息了一下，各地流民不少，若先將這些人的體質提高，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這筆錢從哪裡來？糧食又從哪裡調配這是個大問題，今日下午他們還為五百貫跟戶部打的不可開交呢。養活這幾十萬談何容易，如今你就是有錢，你也買不到糧食的�?br /

顧昭背手想了一會道�?ldo;明日起，著人先從遷丁司取出一些錢來，在那邊山凹避風的地方先從地上挖出深凹子，往下挖……&rdo;顧昭想了下，用手估摸了下道：&ldo;八尺吧，以前我翻過一本閒書，那書裡寫著太冷地兒，當地人便在地上打凹子居住，這樣冬日來了也能少凍死幾個，那屋頂就找些結實點的木板子上頂，板子上堆積茅草禦寒，棚民自有棚民的法子，能幫一些是一些吧�?rdo;

付季眼睛一亮，確實！這個法子可用，如今冬日棚民過冬怕是要少凍死不少了�?br /

李永吉有些愁�?ldo;恩師，卻不知……明日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