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便當盒昨天出現在自己面前,蘇穎一定會欣喜若狂的撲向尹恪誠。但是今天,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到被傷害被冷落的時候,她異常警覺,不知道尹恪誠下一句又要說什麼自己不想聽的話,所以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便當盒,又看了一眼輪椅上的那個人,卻又不敢直接與他對視。其實輪椅上的那個人也不敢與她對視,尹恪誠一直低著頭咕噥著:“哦,還有,幫你收拾了一點衣服。”

尹恪誠有些費力的從輪椅後面扯過他的輪椅包,蘇穎這才敢偷偷抬頭看他,意外的發現他今天用了束帶。他在這臺輪椅上雖然沒有原來那臺坐得穩當,卻也一向只在很疲憊的時候才會用束帶。蘇穎緊緊的蹙著眉,又疑惑的看了看床頭的便當盒,現在還不到八點,他就做好了三明治送過來,那他幾點起的?幾乎想要開口,疲憊的身體卻又提醒蘇穎別再自討苦吃,所以她就只是用眼睛打量著曾經如此熟悉的那個人多少有點緊張的忙乎著。

尹恪誠從輪椅包裡把給蘇穎的包裹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慌亂了,這會兒又要把輪椅包掛回去,束帶限制了本就不怎麼靈活的身體,抬頭又看到蘇穎無言的冷漠,腦中一片混亂,結果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最後輪椅包“如願以償”的掉在了地上。尹恪誠重重的嘆了口氣,解開束帶,輕輕搖著頭將輪椅向後退了一點,扶著病床想俯身去撿。

“我來。”

看到他艱難而小心的慢慢彎腰,蘇穎也坐不住了,輕柔的執起他的手放回輪椅上,腳下打著晃從病床上慢慢的下地,虛弱的身體也不得不尋找另一個支點,只好用左手扶著輪椅慢慢的蹲下去,撿起空空如也的輪椅包,重新掛到輪椅上去。

“謝謝。”

尹恪誠望著蘇穎的後腦勺,剋制住一把攬住這個身體的念頭,扶著她坐回病床。蘇穎被他扶著的瞬間也有些發抖,緊緊抓住那條健碩的手臂不想放手,等坐起來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時候,卻又主動把手放開了。

她現在想知道的是,“你怎麼會來?”

“我給蘇霆打過電話,他告訴我的。”

“哦。”

蘇穎又不出聲了,拉著被子屈膝坐回病床裡。尹恪誠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過度疲憊令他的大腦變得遲鈍,蘇穎自始至終都未流露出一絲對自己殷勤改過的欣喜,那他還要繼續糾纏下去嗎?

黑哨

兩人在病房裡默默無聞的對峙了好一會兒,最後是卜叔的敲門打破了沉默,正確說來應該是黃潤蓮。

看到尹恪誠也在病房,黃潤蓮稍微有些意外。不過這不是重點,他的手上抱著BREAD TALK的紙袋和一束玫瑰。

對了,忘記買花了!怪不得蘇穎那麼不高興呢……尹恪誠暗罵自己愚蠢,醫院門口就有花店,怎麼沒想到呢。

“早。”

黃潤蓮用他一貫的招牌微笑向兩人打招呼,雖然他一向被視為破壞者和侵略者,但是這個微笑卻令冰冷的空氣暖和了起來。他徑自進門,那種熟絡的姿態倒像來過很多次一樣地把紙袋放到了便當盒上,鮮花捧到蘇穎面前。

蘇穎勉強笑了笑:“謝謝。”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蘇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飛機上,落地就十一點了,沒敢來打擾你。好些了嗎?”黃潤蓮假裝無視尹恪誠的存在,把花束斜斜的靠在床頭櫃上,謙和的向蘇穎解釋。

“嗯。謝謝。”蘇穎恢復了方才對尹恪誠的冷漠。

黃潤蓮是不會讓自己也被尷尬二字傳染到的,他適時的找到了一句很好的說辭:“別這麼坐著,空調太冷了。”他環顧了一下病房,衣架上沒見到蘇穎的外衣,便脫下自己的西裝想給她披上。

“不用,”蘇穎終於從冰雕變成了一個大活人,“這兒有衣服。”她謝絕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