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好好休養”之類的話,便和薛慕雲離開了重暖殿。

再說侍雪,待王和後離開,便一手一個拎著葛亭葛方兄弟的耳朵進了院子。這兩兄弟功夫雖然是一流的,但就是在侍雪面前沒轍。他們兩人比侍雪高出一頭多,給她揪著耳朵自然站不直身子,扯的紅紅的,疼的呲牙咧嘴還不敢叫喚,只能小聲求饒:“好姐姐,你怎麼又發火了?先放開我們再說啊。”

侍雪關上大門,才回過頭來重重哼了一聲,指著他們兩個說:“你們看的好門!隨便什麼人都能闖進王的寢宮,如果來了刺客你們也這樣放進來?”

他們這才知道是為了剛才的事,葛方揉著耳朵說:“齊妃生了王子,這是大事,所以……”

侍雪恨恨的說:“大事小事你說了算嗎!誰是你的主子?王后熬了一夜,天亮才剛睡著,被那個不知輕重的丫頭進去就吵醒了,還拖著王去看那個齊妃……”說到這裡,眼圈都有點紅了。

葛亭一看慌了神,吶吶的說:“你、你別生氣,我們知道錯了……你額頭疼不疼……”想要幫她揉揉,又不敢。

葛方一看哥哥的樣子,也明白了幾分,認認真真的說:“姐姐教訓的是,我們以後再不會輕易把外人放進來了。我,我去給姐姐拿藥。”說完趕緊走開了。

侍雪見他們認了錯,也不好說什麼了,心裡微微一酸,嘆了口氣。

葛亭不安的看著她:“你還生氣嗎?”

侍雪輕輕搖了搖頭:“是我毛躁了……”咬著唇停了一停,幽幽的說:“齊妃生王子,的確是大事,攔也攔不住的。”又看了葛亭一眼,柔聲說:“剛才揪疼了你嗎?我給你揉揉。”

葛亭臉一下子漲紅了,只是搖頭:“不、不疼,沒事!”

侍雪看他窘迫的樣子,禁不住一笑。葛亭臉上更紅:“你不生氣就好。”

侍雪笑容斂去:“我不生氣,我有什麼可氣的?我是擔心王后他……他太難過了。”葛亭也沉默下來,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她們這些奴僕從小就被人任意買賣調教,跟了主人後更是沒有任何尊嚴可言,長相漂亮的大都難逃玩弄凌辱的下場,實在是跟一件物品沒什麼兩樣。誰知她跟侍雲兩個居然會被王挑中了來服侍王后,身份一下比普通的下人高了許多,連王宮裡專門訓練的宮女都不能比。而王后又是從來不作踐她們的,不要說打罵,就連重話都不說一句,從來都當作妹妹般看待。所以她們雖然跟隨薛慕雲時間不久,卻是死心塌地的維護他。

薛慕雲明枝封做齊妃之後,笑容就少了許多,常常夜不安寢,她們這貼身侍女是最清楚不過,眼見齊妃生了王子,重暖殿熱鬧非凡,王后心裡又是怎麼樣呢?

薛慕雲此時正跟風千動並駕齊驅在索侖山下馳騁,自從那次地震震塌了部分山體,再加上積雪融化,索侖山看起來不再是那樣高聳了。春天來時,山坡上漸漸長出一些灌木,現在它們大都開始變枯了,遠遠看去是深淺不同的灰綠、褐黃,比原先的一片冰雪有了更多生氣。積雪在山體另一側衝出個長圓形的大坑,彙整合一個不大的湖。原先通往天齊和東平的路現在也已順著湖邊改道了。

風輕雲淡,天高氣爽。碧藍的湖面上泛著細碎的波紋,讓人神清氣爽。風千動和薛慕雲並轡佇立湖邊,誰也沒開口說話。

沉默一陣,風千動微微側過頭問他:“在想什麼?”

薛慕雲過了片刻才說:“嗯……我想幸好這湖不是在山那側,否則涼穹就被淹了。”

風千動知道他說的不是心裡話,也不揭破,順著他說下去:“神意天成,怎麼會讓涼穹被水淹呢?”

薛慕雲喃喃自語:“神意……嗯……神意……”

風千動知道他性格內斂,有些話寧可悶在心裡也不說出來的。明枝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