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方種公像是陷入回憶。沒了話音。皺起眉來。初瑜已經忍不住。追問道:“如何了?那位秀才的眼疾可是好了?”

方種公點了點頭。眉頭卻皺的更緊。臉上絲毫沒有歡喜之色。

初瑜只覺的自的小心肝亂顫。撫著胸口。尋思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轉過頭來。望向丈夫。帶著幾許希翼與慌亂。

曹顒也瞧著方種公不對。也跟著心。問道:“方老。是有治了有什麼其他不妥當?”

方種公嘆了氣。道:“那個秀才患病才二年。還是一眼壞死。最終只有一眼重現光明。令雖未足三生日。但是這病是胎裡患的。已是超過三年。最後結果如何。小老兒也不而知。”

“但凡有一線希望。總是;的最壞的打算。不過是白忙一場罷了。還請方老勉力一試。”曹顒沒有半分猶豫。誠懇的說道。

初瑜在旁。聽了丈的話。也跟點頭不已。眼淚已經出來。

雖說不該有大望。但是總算是有一線生機。對天慧兒尋醫問藥將三年的初瑜。這點希望也是仍人激動不已。

方種公也是為人父自然能體恤夫婦的愛女心。他正色道:“曹爺。曹大奶奶。這並不是尋眼疾所以小兒也並非用尋常的金針之術。這醫治方法過於遭罪。即便是大人也未必受住。用在孩子身上。小老兒這施刀之人。也覺的難以下手。”

聽到這話。曹顒愣了。

中醫中。沒有聽說“眼科手術”的。難道方種公。是在閩浙地方學的西醫?

心中生疑。他就直言問道:“方老這是西洋醫術的法子?”

“非也。這是閩南山人的土方。”方種公回道。

接下來。方種公就將具體的醫治法子。詳盡的講述了一遍。聽的初瑜臉上失了血色。聽的曹顒心裡沉甸甸的。

不過。曹顒還記方種公方才說的拖延越久。治癒的希望越渺茫。

“治。這是關係到孩子一輩子的事。不能因她疼就耽擱了。”前一句是對方種公說。後一句是曹顒對妻子的。

初瑜點點頭。也是個意見。

方種公點點頭道:“現下季節尚好。雖已入夏。沒有暑氣。能少遭些罪。”

曹顒沒有見過方種公動刀。卻是見過其他太醫動刀的。這個時侯的外科。都是用利刃在火上撩了充當“手術刀”未免太不衛生。幸好府裡還有去年從熱河拿回來的“酒精”。可以做消毒之用。

夫妻兩個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兒“手術”上。

因還不知道結果如何。沒敢告知曹寅李氏。不願二老擔心。但是府中家務。總要有人照看。就派人接了紫晶回來。

紫晶聽說要給天慧治眼疾。也跟著懸心。

到了四月二十這日。一切預備妥當。曹顒在衙門裡請了兩日假。

梧桐苑。上房。東屋。

這邊充作天慧治病所。屋子裡的雜物都搬出去。地上都灑了酒精。除了方種公。留在屋子裡的還有夫婦與方七娘。

紫晶原也想進來的。但是外頭之事還需要她打理。就沒有進來。

四人身上。都穿了白布衣服。還有白帽子與口罩。這些物件。是曹顒預備的。雖不是醫科出身。但是手術消毒是現代人的嘗試。

方種公聽了曹顒的解釋。也只能佩服他見多識廣

地上。兩個盆。一個盛的清水。一個盛的是半盆“酒精”。方種公先清水後“酒精”淨手。

炕上。天慧坐在初瑜懷裡。似乎感覺到屋子裡氣氛不對。小胳膊將初瑜的脖子抱的緊緊的。

曹手中拿著一個紗布帶。俯身女兒矇住眼睛。

“阿爹?”天慧終撒開初瑜。〃手抹了抹覆在自己眼上的紗布。道:“不蒙著。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