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這是陛見回來?”十六阿哥見雅爾江阿打清溪書屋的方向過來,反問道:“皇上那邊忙麼?候見的臣公多麼?”

雅爾江阿點點頭,道:“不少,幾位大學士,還有兵部與禮部的幾位堂官,都等著候見。十六爺這是有急事兒?”

雖說路上心急,但是到了此刻十六阿哥反而平靜下來。

事已至此,是有人嫁禍,還是大臣生事,都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收到曹顒的信後,十六阿哥就查了自康熙四十二年至今,同修行宮有關的皇親宗室。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其中牽扯的人家,不是一家兩家,簡王府就是大戶。簡親王雅爾江阿的兩個異母弟敬順、陽桑阿都曾往熱河當過差。

像其他的,什麼大阿哥的門人、二阿哥的小舅子、三阿哥的內侄兒、五阿哥的母族、七阿哥福晉的遠親什麼的,都不少見。

這修行宮,是塊肥肉,誰不想著咬上一口。

別說曹顒,就是十六阿哥這邊,曉得了這些,也沒膽子去追查行宮之事。

不查是不查,但是十六阿哥這邊也怕有人再算計到曹顒頭上,所以也得擺出曉得的姿態,省得有人想要糊弄。

熱河到京城本來就不遠,那邊的訊息,早已傳到京城,自會有人關注。

雅爾江阿雖說傲慢,但是同十六阿哥關係尚好。

因此,十六阿哥想探探雅爾江阿的底兒,看他是怎麼想的。

思量了一下,十六阿哥笑著對雅爾江阿道:“王兄,弟弟正有些難處,想要請王兄幫拿個主意。”

雅爾江阿打量他一眼,道:“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十六爺怎麼時候變得這般客套了?”

“王兄,弟弟這是說真格的。”十六阿哥收了笑,現出幾分鄭重,言簡意賅地將熱河那邊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兒雅爾江阿前些日子聽過一遭,當時正忙著使人給楊子墨收拾宅子,所以沒太在意。

聽十六阿哥提及,他不禁皺眉,對十六阿哥道:“這其中的貓膩兒多了,小十六沒事操這個心做什麼?就算是心裡揣著明白,人前也得裝糊塗。曹顒那邊,你也告誡告誡,事情鬧大了,他可抗不住。”

雖說雅爾江阿說的不中聽,但卻都是實在話。

十六阿哥笑笑,道:“謝過王兄指點迷津,弟弟曉得如何了。曹顒那人,向來謹慎,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主兒。只要別人不咬他,他才不會瞎折騰。”

雅爾江阿想了想曹顒的為人,確實如十六阿哥所說,向來行事恭謹,不是沒事找事的。

他點了點頭,道:“就算有人想落井下石,也不敢拿這個發作,你的心就放回肚子裡去吧。”說到這裡,頓了頓,道:“小十六,不是哥哥囉嗦。雖說曹顒做過你的伴讀,但到底已經是三品大員,你們是不是當避諱些?”

十六阿哥聞言,不由莞爾,說道:“王兄,我倒是想避諱,這避諱得了麼?如今我們可是同個衙門,也沒有為了避諱,就不當差的。再說,別人怕犯嫌疑,我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有人到御前告狀,說我私交曹顒意圖不軌,皇阿瑪也不信啊。難得有這麼一個交好的,要是怕外人說道生分了,那往後日子就更沒意思。”

雅爾江阿也是性情中人,是因為他同十六阿哥與曹顒關係都不錯,才囉嗦這一句的。

聽了十六阿哥的話,他想想也是。

雖說同為皇子,但是十六阿哥同其他年長皇子還不同。曹家父子同為京堂,看著雖顯赫,但是子弟稀少,根基不深,不比其他八旗權貴。

若是皇上連這個都怕,那就不是皇上了。

說到這裡,十六阿哥想起近日傳聞,擠眉弄眼,道:“聽說王兄近日收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