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聽了,忙搖頭道:“大爺切莫如此,身邊總要留人侍候。趙同雖比不得魏爺與任老四身手好,這打個前站。安排下行程瑣事最是妥當的。再說了,這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不成,小的們不著急。總要等大人給操辦。喜事才熱鬧。”

曹見他說得真情實意,笑了笑道:“好,等我回來,定給你們好生操辦操辦。”

張義笑道:“那敢情好。那小地可是厚著麵皮等大爺地紅包了,要是少了,仔細小的灌大爺酒。”

一句笑鬧,驅散了方才屋子裡地沉寂。

魏黑要下去挑明日帶著的人手,張義也往管家處使人預備曹等人預備地馬匹去了。屋子裡只剩下曹與鄭虎兩個。

雖說鄭虎平素沒有說想要認妹妹的話。但是對楊瑞雪卻始終惦念著,曾開口向曹問了好幾遭。

曹想起方才伊都立所說的“妾室將臨盆”地話,算算日子,說得差不多就是楊瑞雪了。他稍作思量,對鄭虎道:“聽伊都立今兒提及,楊氏將臨盆了。你若是……”

他原想說鄭虎想要送東西地話,就打著曹府的名帖去,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多事。保不齊節外生枝。再牽扯出其他的來。因此,他便改了口道:“你若是不放心的話。我叫大奶奶關注著那邊府裡,有什麼訊息也好早些告之你。”

鄭虎聽提到楊瑞雪,神情有些古怪,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道:“大爺,小地妹子原不是要年前進京麼,這回估摸著要拖到二月間了。小的向來是沒主心骨的,楊氏那邊,小的雖說心裡念及骨肉親情,但妹子那邊,指不定還有其他話。若是妹子肯認她,小的沒話說;要是妹子不肯認她,小地也不願讓妹子傷心。要是那樣地話,還求大爺在不費事的狀況下,照拂楊氏一二。

說話間,他眼中露出幾分祈求之色。

曹心裡,實不願鄭家兄妹同楊瑞雪扯上瓜葛。楊瑞雪身上牽著李家秘辛,要是糾巴起來,指不定有什麼麻煩。

但是這些話,他又不好直接當鄭虎說。

鄭虎心裡惦記著骨肉親情,要是曉得楊瑞雪的處境尷尬或者有不妥當,只會跟著懸心。

人心就是如此,寬厚之人,待人以誠。

就算當年那個提起拋妻棄子的生父咬牙切齒的鄭虎,也從來沒有遷怒過楊瑞雪這個異母妹妹。

只是他性子耿直,向來都是倚仗妹子為主心骨。如今雖說娶妻生子,兒子都已經兩三個,但是他還是很依賴妹子。

曹點點頭,將話題轉開,讓鄭虎那邊也仔細些,到底要護的是個女子,名聲、身子都不能有閃失,越發要精心才好。

鄭虎使勁點頭應了,沒有在這邊多駐留,回去瞧了眼媳婦、兒子,便往程宅那邊去了。

曹出了偏廳,想著是先回內院更衣,還是先尋莊先生說話,就見曹寅打外頭回來。

曹給父親見過禮,提了明日口外出差之事。

曹寅看著院子甬道兩側尚未消融的積雪,不由地皺起眉頭。這個時節去塞外,不是受罪是什麼?

不過,畢竟是公事,也沒有因天氣不好,就簡慢怠工的道理。

曹寅點了點頭,道:“叫你媳婦兒多預備兩套厚衣裳給你,省得你母親惦記。”

曹應了,原想要再說程宅那邊的事兒,但是見曹寅隱隱地露出乏色,便沒有開口。

曹寅回內宅去了,曹直接往榕院這邊來。

莊先生已經吃過晚飯,如今正同智然兩個圍著火爐煎茶吃。

見曹進來,莊先生忙伸手招呼他在炕邊坐下,倒了一盞茶給他,道:“今兒老朽同和尚兩個親自從西山揹回來地泉水,你吃一口嚐嚐。”

曹笑著接過莊先生遞過地茶盞,說道:“先生與小和尚好興致,這是踏雪尋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