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見狀,忙起身相迎。

十三阿哥掃了眼他的案犢,笑著說道:“曹侍郎,是否為陝西、四川兩省的課銀髮愁?”

這間屋子,除了窗下的長几案,在北牆矮坑上,還設有座位。

曹顒請十三阿哥上前坐了,自己下位相陪。親自奉了茶,而後方道:“正想著尋王爺援手。今明兩年陝西、四川利銀甚多,若是單憑康熙六十一年的課銀。入不敷出。而且,王爺也知,這兩省去年課銀。並未全入國庫,有大半直接入了地方藩庫。”

十三再哥吃了兩口茶,撂下茶盞,道:“難為你,既忙著推廣良種。還不忘留心這一攤。放心,皇上已有安排,今年茶課、鹽課徽銀直接入國庫,以補陝西、四川兩省賦稅之不足。”

曹顒聽了。訝然出聲。

這茶、鹽兩課徽銀,每年有四百多萬兩銀子左右的進賬,過去都是入內庫,供宮裡開銷。

像皇上出行,修繕行宮,賞賜蒙古諸王什麼的,都是從內庫拿銀子。

據曹顒所知,現下內庫也沒銀子。

如今,將這份大頭收入轉為國庫,內庫怎麼辦?

十三阿哥看出曹顒的疑惑,笑著說道:“這豐盈內庫的責任,少不得落到十六弟頭上。皇上說了,十六弟是有才幹的,只是早年被皇阿瑪寵的,素來憊懶。往後他想要享清閒,怕是不能。”

這關係到皇上與宗室的遠近親疏,曹顒不好多言。只是想到十七阿哥封了郡王,隨後就點了禮部,頗有與三阿哥分權的嫌疑。

雍正重用這幾個兄弟,也不是沒有緣由的。他能信賴的人,實是沒有幾個。

臺基廠,廉郡王府。

初瑜到時,才曉得今日八福晉邀請的不止是李氏與她,還有七福晉。

見過主人八福晉,初瑜少不得與嫡母大禮相見。

七福晉拉了她,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望向八福晉的目光則帶了幾分狐疑,笑著說道:“真是可巧,我們娘倆在弟妹這見了。”說到這裡。又轉過頭來,對初瑜道:“你這孩子,這兩日起風呢,也不說多穿件衣裳。”

“出來前見太陽還足,就疏忽了。”初瑜輕聲回道。

八福晉見她有維護之意,抬著下巴道:“行了,七嫂,我這兒難道就是登不得門的,還會吃了你家大格格不成?”

“瞧你這張利嘴,都大多的人了,還半句不肯讓人。”七福晉聽她說得直白,不好接話,笑著說道。

“七嫂真是偏心,我這還什麼都沒說,就要叫我讓人了?”八福晉亦是笑吟吟,眉眼間卻帶了幾分才強與果決。

七福晉見她越說越沒譜,但笑不語,只是心中琢磨八福晉請自己與初瑜過來的用意。

八福晉見婦當閉嘴葫蘆。就轉向初瑜道:“大格格如今到是貴人事忙,我想請都請不來。都說你家太夫人是個和善人,怎麼就偏偏想起給我沒臉?難道我這破落戶,就入不得你們眼不成?”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薄怒。

初瑜見狀,忙站起身,道:“八嬸勿惱。都是侄女的不是。自打正月來,我家老太太身子就不好,這兩個月一直在家將養。不單單是嬸子這裡,旁人家也是不去的。我們額駙身上又有差事,前些日子不在京裡。侄女雖有心過來給嬸子請安,也抽不開身,這才延遲到今日,給嬸子來請罪。”

八福晉聽了,神色稍緩,道:“你們老太太病了,怎麼外頭沒聽說?。

“也是宿疾了,只請太醫開了兩個方子將養初瑜回道:“我們老太太吩咐了,不叫聲張,不願在這個時候生事。”

她的話說的雖隱諱,卻也點出李氏處境尷尬與為難。

八福晉聞言,這才將心中的怨憤壓下。

她擺擺手,打發丫鬟婆子們下去,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