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聞言,臉色有了笑模樣,揮揮手,打發管事的出去辦交接。

外頭有腳步聲,還有彼此起伏的打招呼問好聲,想來宗室已經開始離開。

包間都是臨時隔開的,曹顒他們不願多事,就都熄了聲音。

等到簾子外頭聲音漸歇,想來人走得差不多了,曹顒撂下茶杯,問道:“十三爺,這布是拍到手了,您到底是什麼打算?”

十三阿哥聞言,苦笑道:“打算?也沒什麼打算。只是想這些布是戶部出來的,質押出來,是為國庫籌銀子。若是因這個布,拍不出去。影響了內務府銀行這邊,又關係到內庫。我也為人子,縱然不能像旁人那樣為父分憂,就算散了家產,總是盡點孝心”

曹顒聽了,頗為動容。

曹顒是知道十三阿哥的未來的。輔政親王,兒子中除了王世子,還封了個郡王,是雍正朝最顯貴之人。但是旁人不知道,十三阿哥自己也不知道。

眼下,他只是個無爵皇子,閒散宗室。旁的王府貝勒府,不會為阿哥們籌劃,因為宗室阿哥,到了年齡,都要請封爵位。

十三阿哥這邊,卻是特殊。他失寵於康熙,年過而立都沒封爵,更不要說十三阿哥府的小阿哥們。

如此一來,娶婦嫁女,都要自己預備銀錢。

八萬兩銀子,對於十三阿哥絕對不是小數目。

雖說曹顒當年以借錢的名義。將太湖珠場推給了十三阿哥,但是那是養珠方子已經放出去數年,當年在江寧買方子的那些珠場已經起來,這南珠的價格就壓了下去。

再說,這養珠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想要蚌出珠容易,出好珠卻難。

當年曹顒賺銀子,是因為是獨一份 也以為他用了鄭沃雪。鄭沃雪是養珠世家出身,對於認蚌辯珠,自有一番眼力,不是外人能效紡的。

珠場到十三阿哥手中,就算有收益,也沒有曹家那般豐厚。

再說南洋商道,王魯生為了尋求庇護,將拍到的六成商道份額,要分三成乾股給十三阿哥府。十三阿哥婉拒,最後湊了些銀錢,算是掛個名,不過也只肯接受一成股份。

因這兩個緣故,十三阿哥就算這幾年有所收益,總數也是有限。

這八萬兩銀子,就算不是全部積蓄。也差不多了。

曹顒是知根知底的,如何能不動容。

比曹顒動容的,還有一人,就是站在簾子外的康熙。

因先前被博果鋒截標的緣故。他心裡有些不爽快,原想離開,後來聽到在單子開的幾個標,就止了腳步。

底價八萬、二十二萬,五十萬,就算是貴為帝王,也沒有將這些當成小數目。

加恩八旗,賞下一萬件棉衣,也才幾萬兩銀子而已。

這康熙上了歲數,就有些老小孩心理。康熙自己日子緊巴巴的!聽別人這麼闊綽,心裡自然不好受,也想知道是哪個。

要是身家清白的還好,要是再出來個博果釋那樣品行的,康熙不介意“加恩”豐盈下國庫。

所以,他使人傳了十六阿哥,曉得了除了流掉的染料標外,剩下兩個標都是甲申包間中的。

倒是也不怕人走,因為十六阿哥那邊動了手腳,交代手下人慢慢辦。

當看到“甲申”字眼時,十六阿哥心裡也覺得古怪。他記得清楚,這“甲申”同“甲申”開頭的請帖,都使人送到十三阿哥府,而具心嘰得十三阿哥沒有想要來的意思。 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一說,兩人正打算過來看看,沒想到被魏珠截住。魏珠是乾清宮總管,御前第一人,他在這裡,是那位?少不得,兄弟兩個又到了康熙的包間,請安見禮。

等到外頭人散場,康熙才起身。帶著兒孫往“甲申”包間來。沒想到,才走到包間門口,正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