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路祭棚子,主人拜祭完畢,都是跪送靈柩。十三阿哥幾人是皇子,同曹寅尊卑有別,因此,只有十六阿哥跪了,十三阿哥同十七阿哥兩個躬身相送。

十三阿哥府的路祭棚子過了沒幾家,就是雍親王府的路祭棚子。

祭棚裡,除了素服的四阿哥,還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個曹顒見過,是雍親王府的三阿哥弘時,一個卻是眼生。

“他是本王的內侄年熙,今日隨本王來送忠正公一程。”四阿哥淡淡地說道。

曹顒雖沒見過年熙,卻是久仰大名,曉得他是年羹堯的長子,納蘭容若的外孫,十二歲中舉人。因身子不好,一直療養,今年才捐官入仕。

年羹堯十月裡已經升了四川總督,軍政一手抓。這次西征,制定的路線中,有兩條就是取道四川進藏的。

年羹堯的發跡,就是眼前。

看著送殯的隊伍到了,四阿哥還是那番肅穆模樣,將路祭這一出重新演繹了一番。

四阿哥主祭,弘時同年熙陪祭。曹顒率領眾孝屬跪拜謝禮。

隊伍繼續向前,此類的拜祭就不斷重複。

從鼓樓大街到阜成門,隊伍走了兩個時辰。到了阜成門,不少送行的姻親故舊止步城門外,曹顒才翻身上馬,跟著送殯的隊伍往城西二十里外三家窩子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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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各處路祭棚子,都已經撤下。

四阿哥忙著戶部差事,直接去了外頭的素服,露出裡面的蟒袍來,吩咐了弘時同年熙兩句,騎馬往戶部去了。

弘時騎馬,同年熙一道回雍親王府。

一路上,就見地上白花花的都是紙錢,有各處路祭留下的痕跡。

“嘖嘖,不過是個伯爵府的喪事,就勞動了這麼些王府出面,好大的體面。”弘時不以為然地說道。

年熙笑了笑,道:“未必都是賣的曹家的面子。就像康親王府同順承王府,因同平郡王府同出一脈,看在平郡王同福晉的面子才設路祭。”

弘時挑了挑嘴角,道:“怪不得。就憑曹顒那個馬P精,哪裡有這麼多人賣他面子!”

年熙聽這個綽號,覺得好笑,不解道:“怎麼三阿哥眼中,曹額駙又成了馬P精?在外人眼中,他這個斂財童子可是皇上器重的能臣。”

弘時擺擺手,道:“能什麼啊?拍馬P最能!一年到頭,三節兩壽,他次次都不拉,選得東西,不是正對阿瑪心意,就是討大額娘歡喜。這般用心諂媚,哪裡是君子行徑?”

年熙覺得弘時所說太過偏激,但是曉得他是孤拐性子,慣是認死理的,便也不勸他。

曹顒要是真沒有半點才學,能弱冠年紀就幾次掛印京堂麼?

曹家有個御前侍衛,還有個點入了翰林的探花郎。就算曹家不復往日顯赫,也能再支撐一兩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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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郡王府,書房。

見弘曙穿著素服見來,七阿哥問道:“路祭完了?弘倬他們兩個沒回來?”

“嗯,就兒子撤了祭棚後回來,二弟同四弟跟著送殯的隊伍往墓地去了。”弘曙回道。

七阿哥點點頭,想起一事兒,道:“聽你額娘說,你姐夫將他的軟甲送你了?”

“昨兒給的,兒子還沒來得及稟告阿瑪。”說到這裡,弘曙猶豫了一下,道:“這是阿瑪贈姐夫的,兒子是不是不當收?”

七阿哥像是陷入沉思,半晌方道:“那軟甲還是早年我隨著你皇瑪法西征時,你皇瑪法所賜。既是你大姐姐同大姐夫的心意,你就收著,當愛惜著用。”

弘曙躬身應了,七阿哥摸了摸鬍子道:“你十六叔同十七叔兩個是送殯,還是設了祭棚。”

弘曙回道:“阿瑪,聽說兩位叔叔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