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屬官微微一怔。躬身道:“大人,這是下官負責此事,因時日緊迫,不敢自專,還請大人做主。”

曹顒神色未變,看著那人,好半天沒吭聲,最後說道:“若是本官沒記錯,太后十七日回宮應乘坐龍鳳輿才是。不知這位大人,因何急迫?”

那屬官支支吾吾,扯東扯西說了兩句,也辯白不清楚,紅著臉往暢春園去了。

這屬官穿著六品服色,是從六品的太僕寺丞。若是沒有人指使,怎麼敢來給主官一個下馬威?

曹顒只覺得同吃了蒼蠅一樣,甚是噁心。這個缺,真不是自己想要地,不過是個養馬的頭頭,怎麼就那些人惦記?

阿靈阿姍姍來遲,直到快要午時才到。曹顒將昨日南苑馬場的情形說了,請阿靈阿派人明日同太僕寺官員一道將象馬帶到城裡。

阿靈阿出身高貴,是皇后之弟,皇子岳父,態度有些傲慢。不過,他對曹顒說地那幾句勤勉當差之類的話,聽著倒有幾分教導關切在裡頭。

從品級上來說,他是世襲國公,與曹家的出身爵位不可同日而語;從年歲輩分上說,他是康熙的同輩,曹顒的祖輩,自然無需同他客氣。

只是,他雖然有些託大,但是尺度拿捏得剛好,反而讓人生不出反感來。

曹顒以往在康熙面前見過他八面玲瓏的模樣,如今又見他明著傲慢,卻有隱隱端著長輩架子,像是不把你當外人一般,心下十分佩服。

若是換做其他人,見阿靈阿這般態度,肯定會生出親近之心,認為這位大人將自己當成親信晚輩一般教導。曹顒卻只有欽佩的,這就是“叫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很會收買人心的主兒。

打鑾儀衛衙門出來,曹顒謝過伊都立,自己個兒帶著長隨護衛往暢春園去。既是新接手差事,他還需去遞牌子,請求陛見,聽康熙老爺子的相關安排啊、指令啊什麼的。

剛出城,曹顒便覺得肚子餓了,有些愧疚地對跟著地魏黑、小滿等人道:“看來,今兒飯時又要耽擱了。一會兒到了園子那頭,你們就近尋個能吃飯的地兒,先墊巴墊巴。若是那邊人多,我還不曉得要候見多久。”

魏黑只是笑笑,沒有應聲。小滿催馬上前說道:“大爺,您就別操心我們,您瞧……”說著,指了指隨身帶著的一個包裹,道:“這是紫晶姐姐使人送出來的,說是奶奶叫人備下的。因曉得大爺不喜甜的,就沒備點心,一水兒的燒餅夾牛肉,除了大爺的。小的們都有份呢!大爺要是不急。前頭遇到茶水棚子,就可打尖了!”

曹顒只覺得心裡很是熨貼。有媳婦惦記著,到底是不一樣。禮之母覺羅氏攜孫女董鄂靜惠登門拜謝。

雖然虔心禮佛,但是對董鄂靜惠這個沒有父母緣兒的孫女,老人家還是很疼愛地。

前年冬天,若不是曹顒兄弟搭救,和瑞郡主地容留,董鄂靜惠怎能平平安安地回到祖母身邊?因此,老人家對曹顒他們甚是感激。

只是因曹顒夫婦在山東任上,曹家二公子在南邊守孝,老人家想道謝也始終不得機會。

這次萬壽節,各地進京地都是勳臣老官。覺羅氏沒想到曹顒也會進京。

昨兒下午,老太太往暢春園給太后請安,回來時無意聽人論及,道是四品道臺曹顒擔了太僕寺卿,她才曉得曹顒也回京了。

回到府後,老太太使人一打聽,曉得曹家太太與和瑞郡主都在京中,便有些個坐不住了。

今日一早,覺羅氏使人送了帖子。探聽出婆媳兩個都在府中,下午她便帶著孫女董鄂靜惠親自上門來。

一年未見。董鄂靜惠眉眼長開了些,仍是不愛說話,但是見到初瑜時,臉上不禁有了笑模樣。

覺羅氏在江寧住了幾年,與李氏也是熟識的。先說了道謝地話。隨後兩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