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曾有異動,只是當時我自顧且不暇,等復原之後已是時過境遷,便沒有再追問。

見她出神,諾若輕輕扯一下摩珂的袖子道:“摩珂姐姐,別再喝了。”

“嗯嗯!”摩珂連連點頭,卻不住口。

忽聽玉帝叫她,不外說些恭賀新帝繼位,已然派人送了賀禮,改日定然親自登門道賀,眾位仙家也都想親往拜賀,只是怕人數眾多打擾神帝政務,皆有一份心意,託她代為轉達云云。

摩珂趕忙站起,與玉帝頻頻舉杯、大大客氣了一番,力求給足人家十二萬分的面子。這不客氣不行啊,萬一迦樓羅哪根筋搭錯了,覺得她這面子給的不夠,也要辦個宴會答謝答謝,這看花容易種花難,她不是籌備也得管接待,那可就苦逼了……

熱鬧一場,賓主盡歡,玉帝又宣了幾位上仙與仙君偏廳議事。摩珂見沒算她,樂得清閒,正準備開溜,就被那幾個接待官圍上了,一看他們統一收管的眾仙家給迦樓羅的禮物堆積如山,登時傻眼,只得把玄岐叫來頂缸,趁他們不備,捏個訣就飛出了園子,臨走還不忘順了兩壺酒、兩個杯子。

噗通一下,她又落回了那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所在。對,就是墜仙台。只是,這一次,是她自己要來的。摩珂的胸口又是一疼,自從五百年前飛昇上神,歷劫期間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她就落下了胸口疼的病根,原不該來這個煞氣如此之強的地方。只是,有些鮮血淋淋的傷口,捂得再密不透風,終究也是要發膿潰爛的,不如索性,自己掀了它。

她將兩壺酒、兩個杯子一前一後的擺在墜仙台上,倒滿酒,自己喝了一杯,將另一杯潑在地下,默默祝禱:曄沙,我來了,你還好嗎?一萬五千多年,我終於來了,終於來看你了。

為何不能來這裡,為何只一到了這裡,全身的血,好像便都凝固了?在嗤嗤的白煙中,那些不能想起,不敢想起的過往,一一浮現。

那時,她還是一隻叫做伽羅的小孔雀,桀驁不馴,不知天高地厚,剛剛修煉成人形,還不習慣,經常跟迦樓羅現出原身到處胡鬧。那一天,她跟現出金翅大鵬原形的迦樓羅比賽誰的力量大,她掀起狂風,卻一不小心吞下一個人去,正不知所措,就聽一聲“住手”,一個僧人已經站在了她面前。她從來也沒有聽過,那樣的聲音,含著悲憫,卻又有無窮的力量,似乎既不忍心她咬死那個人,又不忍那個人將她開膛破肚。於是,他幫忙將那人好好的接了出來。後來她才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誰都想保護,誰都不忍傷害,最後被摧毀的,便只有他自己。

從此以後,她似乎就有了心事,迦樓羅笑她,那個曄沙,不過就是個和尚而已。是的,不過是個和尚,可是她想,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其他一切,都只是平常。他那時已是地藏王菩薩,卻依然做普通僧侶的打扮,灰布僧衣、青竹手杖,坐在獅子上慢慢向她走來,行到跟前,跳下來衝她溫柔的一笑,輕輕喚她的名字:伽羅……普天之下,只有他能將那兩個生硬的字唸的如此柔軟,她就知道,其他一切,都只是平常。

之後六界初分,在靈山大封諸神,她被封為佛母大明王菩薩,這時她才知道,當初那個被她吞下肚去的人,就是後世萬人敬仰、無人不知的,如來佛祖。

有一次,她無意中捉到幾隻侵入人間的妖魔,本想除了它們,卻聽它們哭訴,來人間不過只是為了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月華的柔軟。她便隨它們去了一趟暗無天日的魔界,回來便往天上去求神帝、天帝,給予妖魔同樣享有日月光華的機會。誰知他們不僅不聽,還說妖魔就是妖魔,畜生就是畜生,怎麼可能跟人仙神佛一樣?她是受魔物蠱惑、妖言惑眾,將她趕了出來。

後來她又去,頂撞了當時的天帝幾句,天帝就讓人捉拿她,她一時情急與天兵天將打了起來,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