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不少人過來道賀,何心遠只能收起心思應付著這些祝賀的人。 直到回到翰林院,他還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今日好似在夢裡。 可週邊人的反應告訴他,今日發生的事都是真的。 他像是踩在雲端,總感覺下一步就要摔倒。 這樣的感覺維持到了江之言過來找他談話。 應著江之言的提議,兩人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談話。 冷風颼颼,避風的角落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何心遠自己都是沒緩過神來,見江之言不說話,他也沒有主動開口詢問。 江之言內心一番掙扎,過了會,才道:“何修撰,不知可否告知你背後之人?” 何心遠視線轉到江之言的臉上,“江修撰這是在說什麼?” 江之言心情其實算不得好,但這並不是針對何心遠,只是有些悵然若失。 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沉。 “你也知道,他們肯定是去找了人,可你卻......”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何心遠卻是瞭然他的意思。 “江修撰若是知道了,想要做什麼?” “我並無他意。” 話一出來,江之言大概也瞭解自己這句話與之前的問題有多矛盾,停了下,才道:“何修撰之前明明沒有那麼大反應的,為何後面會知道自己一定在補缺名冊裡?” 何心遠微微皺起眉頭,“我沒有覺得一定會有,江修撰看錯了。” 江之言想不通,“就算沒有一定,但何修撰內心肯定是覺得有希望的,對吧?” 何心遠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之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一定要問個明白才肯死心。 但不問清楚,他內心亂糟糟的,根本平靜不下來。 就他所知道的,有人找了正三品的官員,就為了這個侍讀的位子,結果卻是被何心遠,一個他們先前完全忽視了的人給拿到了這個位子。 他如何不震驚,如何不疑惑。 沉默的氣息開始蔓延。 儘管再避風,外面還是要比屋裡冷。 何心遠嘆道:“我背後的人,江修撰應該猜到了吧?” 江之言一愣,“猜到了?” 先前何心遠跟著陸楊去了一趟應天府,回來之後,好像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難不成...... “是陸郎中嗎?” 何心遠沒有否認,“江修撰,我們還是先進屋吧,這也怪冷的。” 江之言應了聲,有些恍惚地開口讓何心遠先走。 何心遠沒有推辭,點了點頭,便回了屋。 江之言在原地站了會,隨後走出角落,在冷風的吹拂中清醒了過來。 沒想到,陸楊竟能這般厲害,把那正三品的官員都給弄下去了。 或許,他也能去找找陸楊幫忙...... 何心遠一回到屋裡,便被翰林院裡的人圍在了中間,紛紛向他表示友好。 翰林院裡熱鬧,詹事府那邊雖然人少,但也是賀聲不斷。 詹事府裡的人,有些隨船出海了,剩下的也就是那幾個,這會已經商量好了,等散值就去酒樓給餘飛彥好好慶祝一下。 餘飛彥等了這麼久,終於是等到了這一天,自從知道自己要去禮部之後,心緒便一直平靜不下來,這會心臟還跳動得厲害。 聽見大家要給他慶祝,他自是點頭同意,不過陸楊那邊,他也得私下去感謝一番。 ...... 這邊,陸楊在戶部喝喝茶,看看書,這會倒是沒人敢惹他了,睜隻眼閉隻眼地做著自己的事,絲毫不敢再出聲招他。 吳興文雖然也想忽視這人,但奈何眼睛絲毫不受控制,一會便瞟過去一眼,一會便瞟過去一眼。 也是怪這人,看個書也看得不安靜,一會站起來扭扭腰,一會坐下喝茶,一會又站起來蹲下站起的,忙得很,一刻不停。 年輕就是好啊,什麼都可以不在意。 吳興文感慨了下,一回神,便見陸楊一臉笑容地直視著自己。 “吳郎中怎麼一直看著我?” 吳興文連忙搖頭,“沒有,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陸楊倒是想逗逗吳興文,打發打發時間,只可惜吳興文說完便一本正經地埋頭忙活,頭都不再抬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周圍幾人迅速收回視線,低頭假裝忙碌,一眼也不敢往上瞟,生怕被逮到。 陸楊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咱們也無怨無愁的,何必這樣子呢?” 他看向吳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