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會試日子越來越近,孟良平與何照玉便更是能感受到省館內的壓抑氣氛。 此次不過,又是等待三年。 從稚童到白髮摻雜,又有多少人能繼續這三年又三年的消耗。 道心不穩,人心浮躁。 孟良平也是經歷過幾次失敗來到這裡的,不可否認的是,他心裡確實也不是很有底。 儘管他在何照玉和陳德仁面前看著淡定,但內心的慌亂,他無法找人傾訴。 家裡人的壓力,會試的壓力,還有來自自己的壓力,讓他最近都有些翻來覆去的。 他也明白這樣的狀態不對,可他完全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去想這些事。 何照玉何嘗不是。 說不緊張不擔心那都是假的。 但日子總歸是一天天過去的,他再擔心再焦慮,會試總要來臨。 興許到那時候,他才能停止這些擔憂。 身旁眾人還在說著縣學的事,像是要把縣學裡有趣的事都說完一樣。 說到縣學,那便不能避開縣學裡的名人。 這麼多人聚在這,總有某些地方里出了些聲名遠揚的大人物。 作為同個縣學或者府學出來的,好似開口說了,那大人物便也與自己沾了些同窗友誼。 多多少少有了些關係,能讓人高看幾眼。 孟良平與何照玉並沒有開口的打算,但興陽縣學裡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考中了。 還有一人,顧俊義,興陽縣學近年來冒出的新人物。 此人今年剛二十,在興陽縣學裡的名聲比起陸楊,那是相差不了多少的。 不過與陸楊被人仰慕不同,此人招的是羨慕嫉妒恨。 顧俊義,名字挺正常,就是心有些大。 言行舉止沒有常規,有點自來熟,還有些太過逍遙灑脫。 在這明顯氣氛有些低沉的省館裡,此人就像是一陣風。 房間的門關不住他,省館的大門也關不住。 大家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捧書練字,挑燈夜讀,此人倒好,天一亮就不見人,午時才回來。 在省館裡溜達一圈,就回房歇著了。 有人觀察過,此人房間的燭火,向來亮不到戌時。 若說此人的才華有多好,省館裡的眾人是第一個不認同的。 可以說,此人的才華只能算是中等,但此人的運氣極好,好到什麼地步,好到每次都在榜上倒數前三。 有時倒一,有時倒二,有時倒三,名次頗為固定。 此人也是心態極好,別人說什麼閒話他都能一笑而過,還能與那些人談笑幾句。 久而久之,倒是沒人在他面前說閒話了。 今兒因著這事,老早便有人守在他房門前等著,生怕這人給跑了。 這會顧俊義坐在孟良平與何照玉旁邊,聽著旁人的談話一臉笑呵呵。 “你們說這麼多,還是我們為方兄厲害,六元狀元,還有誰?” 顧俊義這話一出來,孟良平和何照玉瞬間抿緊嘴唇。 著道了...... 眾人就等著顧俊義這話,這話一出來,話題順其自然便到了陸楊身上。 “你們為方兄是厲害,但也沒見他與你們見個面,你們認他,他可不見得認下你們。” “確實,聽說當年裴安兄和照玉兄還與陸郎中關係不錯,可這大過年的,也不見人家惦記一下你們。” “唉,你別說了,裴安兄與照玉兄說他們關係好著呢,你可別在這亂說。” 顧俊義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孟良平和何照玉兩人臉色不好,倒也知道自己好像是說錯了話。 他看向那幾人,笑罵道:“何人這麼酸?我都聞到味了。” 說著,伸手在鼻前揮了揮,做細嗅的姿態,見眾人臉色一變,又道:“為方兄為何不與我們見面,你們心裡不明白嗎?這是避嫌啊,我都明白的事,你們竟然不懂。” “唉,看來又要榜上有名了。” 顧俊義嘀咕著,起身整理衣服,“不與你們說了,沒意思,我還不如出去看看景。” 話音剛落,便推開人群往外走了。 孟良平與何照玉互相看了眼,趁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起身整理衣服。 “會試快要到了,我與照玉兄還得回房看會書,各位到時再聚。” 孟良平拱了下手,淡笑著轉身走了。 何照玉也拱了下手,緊隨其後。 這本來設計得好好的局,就因為顧俊義的一頓話,把眾人說得面紅耳赤的。 這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