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喜自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笑著看了眼周圍幾人後,便看向陸楊。 “陸郎中,皇上宣見。” “好。” 對著幾人點了點頭,陸楊轉身便抬步走了進去。 於喜並沒有跟著,而是看向其中兩人。 “茶水,糕點,都端上來。” “是。” 這邊,陸楊剛走進內殿,便發現皇上正拿著一幅字畫正在欣賞。 怎麼看,都有些熟悉,這寬度,這長度...... “臣參見皇上。” 趙燁抬眼看向陸楊,隨手把字畫放在御案上。 “愛卿可是來了,坐。” 陸楊看向那早就準備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也不多問,道謝之後,便走過去坐下。 “皇上在看賀禮?” “嗯,在看你送的字畫。” 趙燁不明地笑了笑,坐了下來。 “愛卿這畫送得,倒是用心了。” 忽視先前那道笑聲,這話倒是好話。 “皇上心裡明白就好,說出來臣也不好意思承認。” 趙燁笑了起來,“你會不好意思承認?” 說著,他話鋒一轉,直接換了個話題。 “聽張監正說,臨走前你與他說了些事?” 陸楊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皇上指的是哪件事。 “皇上可是要問什麼?” 趙燁搖頭,“朕倒也不想問什麼,只是疑惑愛卿怎麼會特意囑咐張監正這些事?” 這還不是想問什麼。 陸楊瞥了眼上面那人,隨即收回視線,調整了下被壓住的斗篷。 淡笑道:“皇上,臣只是猜測那邊有好東西而已。” 他頓了頓,說起課上的事。 “皇上日日過去聽臣講學,也是看過地圖,應該是知道那邊緯度如何才對。” 趙燁自是知道,他那幾日聽得這麼認真,怎麼可能聽不懂陸楊的意思。 這問題若是要追起來,必然要追到地圖的事。 趙燁看著下面那人,想了想,便道:“朕明白了,以後朕就不問了,不過到時候該指點的,還是要指點一下。” 說的自然是出海的事,比如像這次與張景曜說的事。 皇上的算盤打得是真響,直接把陸楊給氣笑了。 “皇上這是需要臣時,便讓臣來做事,不需要臣時,就來懷疑臣。” 趙燁皺眉,“朕沒有。” 陸楊嘆了口氣,“皇上若還有什麼要問的,要不今日就都問了吧。” 趙燁看著底下,許久沒有說話。 皇上不說,陸楊自是也不會開口打破這片寧靜。 剛好,今日便都把事情說開,他也是在賭。 賭皇上的信任,賭他這麼久以來所做的事,賭往後的平靜。 若是賭對了,以後他做事便能放寬心來,不用再瞻前顧後的。 皇上多疑,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若是他坐在那個位子,想來也不會這般容易相信人。 但相處久了,都是會有感情的。 君君臣臣,又豈是隻能有這一個上下級的關係? 於喜帶著人進來時,便發覺不對勁了。 怎麼這般安靜? 他看了眼皇上,見皇上眉眼冷峻,神色不明,再一看那剛好望過來的陸楊,這人倒是神色溫和,與平時無妨。 於喜心裡也是鬆了口氣,沒吵起來就好。 上回陸楊猛咳不停的事,於喜還記憶猶新,這事可不能再來一次了。 不然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可受不住皇上的低氣壓。 陸楊是側對著皇上坐的,見於喜身後還跟著兩人,正好端著茶水和糕點,他對著於喜笑了笑,順便使了個眼神。 於喜一看,這可不得了,剛松下去的一口氣立馬又提了上來。 使眼神? 這是不能開口說話? 不能說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皇上心情不好! 於喜一夜未睡,這本來還有些睏意的,這會瞬間被嚇激靈了。 不妙,不妙啊...... 皇上沒出聲,也沒任何反應,於喜只能讓身後的兩人把東西放到先前就安排好的茶几上。 再擺手讓兩人趕緊放慢腳步出去,可別驚動上面那人了。 兩人連忙點頭,這會頭也不敢抬了,急忙輕輕退下去。 於喜也想走,可他走不了。 想了想,便走到陸楊身旁站定了。 陸楊看了眼,奇怪於喜怎麼不去站皇上身邊,竟然站自己這。 於喜哪敢說話,忙對著陸楊笑了笑,又點了點頭。 陸楊看了眼上面,也是明白了於喜的意思,點了點頭,便端起茶碗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