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趙燁神色一變,“這麼嚴重?” “可不是。” 陸楊乾脆把腰間的傷疤露出來。 長期不見陽光的腰勁瘦有力,在膚色白皙的映照下,更是顯得那道傷疤尤為駭人。 趙燁看著,眉頭比之前皺得還厲害。 “怎麼會變成這樣?” 陸楊把腰帶繫好,聞言,便說:“皇上,您是不知道,那呂德賀竟然派了人過來追殺我們,臣這一路,可是吃了不少苦。” 語氣溫和平靜,可話裡的不平常,連一旁的於喜都聽懂了。 趙燁瞥向陸楊那兩個傷疤的地方,輕咳了下。 “愛卿這一趟,確實是吃苦了,朕之前答應你的事,絕不會食言。” 陸楊眼睛一亮,從袖袋裡拿出一本賬冊。 “皇上,臣這傷不足掛齒,平安把這東西拿回來呈給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趙燁視線從陸楊臉上轉移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 “這便是呂家作惡的證據?” 陸楊點頭,“正是。” 趙燁一聽,轉頭看向於喜,“去拿給朕看看。” “是。” 陸楊聽著,微微挑眉道:“皇上,臣的假期?” “給你放!” 趙燁哪還不懂陸楊的心思,陸楊話音未落,他便允了。 其實他本來也有這個意思。 受了這麼重的傷,又是一路趕著回來的,怎麼著他也得表示一番。 這會不等陸楊主動開口要幾天假,他便說:“你把賬冊給於喜拿著,朕答應你,除了金銀珠寶,朕還給你放七天假!” 陸楊一聽,二話不說就開始解腰帶。 “皇上,其實臣還有一道傷疤,您再瞧瞧?” 於喜眼睛都瞪大了,有些沒反應過來,轉頭去看皇上。 表示陸楊不肯放手,他根本沒法把賬冊拿出來。 趙燁抽空看了眼於喜,擺手讓他在一旁站著。 “不用了,朕知道愛卿受苦了,你直說吧,想要幾天假?” 天? 呵,那真是小瞧他了...... “皇上,臣也不貪心。” 他慢吞吞地把腰帶擺正弄好,視線卻是一直看向上方,“皇上,臣聽說傷筋動骨得休養一百天呢,臣這一路騎馬趕回來,腰可受罪了,臣也不是個貪心的人,就想要一個半月回家休養就成。” “一個半月?” 趙燁面上有些猶豫,“愛卿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朕身邊可少不得你啊。” “皇上可別這麼說,臣這一趟去應天府,可是去了好幾個月呢,這一個半月的,一眨眼也就過去了,您就當臣還未回來,可好?” 陸楊笑呵呵地說著,主動把胳膊夾著的賬冊拿給於喜。 “於公公,麻煩了。” 於喜不敢說其他話,對著陸楊笑了笑,便把賬冊拿到皇上面前。 趙燁伸手拿賬冊之前,抬頭看了眼陸楊,眼裡有著考慮,不知是想通了還是怎麼,才移開視線,拿著賬冊翻看起來。 賬冊剛開始沒什麼問題,但到了後面,問題可就大了。 這應天府裡的大片土地,竟然都在那些鄉紳地主名下。 他眸子一冷,從中看到了幾個頗有些印象的人名。 陸楊在底下開口解釋,“皇上,您看這張姓老舉人,他底下大兒子娶的妻子,便是呂德賀其中一名妾室的妹妹,這李姓地主,女兒嫁的,便是呂德賀的遠親侄子,這趙姓小官,小兒子娶的夫人,便是呂德賀妻子孃家那邊的人......” 陸楊之前便調查過與呂德賀有關的人,拿到這賬冊時,他就知道先前的努力沒有白費。 當真從這些看似與呂家毫不相關的人名之中,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仔細一想,才知道這些人名,個個都與呂家有一絲關係。 還有的,不是與呂家有關係,便是與應天府府尹陳泰清,或者吳華茂,張田見他們有關。 總之,應天府裡所管轄的田地,除了實在是偏遠和零散的,其餘都被這些有權勢的人給分配完了。 趙燁原本只是覺得有些熟悉,但也沒想起來。 當初他便讓人去弄了一份呂家的姻親線冊子出來,這會聽到陸楊這麼一說,他倒是什麼都明白了。 陸楊眼看著皇上的臉色慢慢變得青黑,怒氣在逐漸下壓的嘴角中顯露無疑。 他繼續說著之前在應天府裡觀察得到的事。 不管是百姓們對呂德賀和陳泰清幾人的避而不談,還是去到下面村子調查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