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也並不是沒有遇到過挫折。 離開隊伍不過兩天,天上就下起了雨夾雪,幾人不得不停下來找地方留宿。 雨一停,幾人很快又出發,道路有些滑,陸楊幾人都有摔倒過。 好在幾人身姿矯健,摔下來的時候反應及時,躲過了馬蹄,摔在了雪地裡。 積雪替他們緩解了一些痛感,都是爬起來拍乾淨身上的積雪便繼續趕路。 其中有一人摔得厲害,陸楊直接派人帶去驛站裡讓人等馬才英他們過來,若是還未恢復,就在驛站裡養傷,若是好了,就跟馬才英他們一起過來。 趕路的這些天裡,陸楊的話越來越少,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冷峻。 這會幾人牽著馬慢慢靠近城門,越靠近城門,也就意味著他們越來越接近難民們。 陸楊看著周圍這些骨瘦如柴,神情麻木,衣衫襤褸的百姓們,精神繃得很緊。 他們現在手裡牽著馬,衣衫整齊,在眾人眼裡,他們就是冒著金光的有錢人。 特別是這幾匹馬,可都是糧食。 呂景山幾人這會已經把刀拔出來了。 幾人下頜線緊繃,眼睛四處打量,只要有人稍微靠近一些,便揮動大刀,示意這些人再上來可就要動手了。 陸楊被幾人護在中間,透過縫隙,他看著那些緩緩站起來,眼神變得兇狠的難民們,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在這一刻,他的五感變得敏感銳利。 周圍人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傳入他的耳中。 他看了眼呂景山,臉色十分難看。 來晚了...... 呂景山一直關注著陸楊,陸楊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捕捉在眼裡。 陸楊看了看周圍越來越近的難民們,果斷下了個指令。 “棄!” 呂景山幾人一聽,迅速把韁繩放開。 馬兒也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躁動著馬蹄不停地噴著粗氣。 陸楊幾人趁機快速往城門那裡走! 馬兒終於是被越來越逼近的難民們驚動,嘶鳴一聲,開始往四面八方跑去。 呂景山扯著陸楊的手腕大步往前走,陸楊腳步不停,回頭看著那些瘋狂的百姓們。 “快!快把它們抓住!別讓它們跑了!!” “別踩我!啊!” “爹!你在哪啊!” 哭聲、尖叫聲和大笑聲混雜,在這一片地方響徹。 馬兒掙扎,踢到了不少人,可最終還是被幾人給拖住了四肢,按壓在地,嘶鳴不已。 陸楊眼神沉沉地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切。 他轉頭看著正站在城門前一動不動,甚至還在看熱鬧的官兵們,心裡又沉了幾分。 他緩緩低下頭,跟著呂景山幾人往前走。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被雪風吹來,冰冷得讓人忍不住作嘔。 陸楊忍著那股難受,又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始終難忘。 大馬身上趴伏著不少人,他們激動,興奮,瘋狂,血腥味越來越重。 陸楊猛地轉過眼,冷著臉跟呂景山幾人走到了拒馬前面。 原本拒馬前還有不少人鬨鬧著要進城,這會就只有陸楊幾人了,他們剛剛都跑過去哄搶了。 呂景山看著前面那個明顯帶頭的官兵,喊道:“我們要進城!” 那人揚了揚下巴,嗤笑道:“他們都不能進,你們憑什麼能進?” 呂景山沉聲道:“我們進城有事!” “嘖!他們進城也有事,誰進城沒有事?不放就是不放,少來煩我!” 說著,那人竟招手喚來十幾人,打算把陸楊幾人趕走。 陸楊冷聲道:“放我們進城,我們給錢。” “錢?”那人上下打量著陸楊幾人,尤其是陸楊。 片刻後,他擺擺手,讓那些人不要動手。 隨後,他看著陸楊笑了笑,“行,你們有八人,一人十兩銀子,驗過就能進城。” 陸楊看著那人,說:“不用驗,我們的路引丟了。” 那人哼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大老爺說了沒有路引不讓進!” 聞言,陸楊轉頭指著身後那群人,皺眉道:“他們都沒有路引?” 那人看著,不說話。 陸楊也沒指望能聽到此人的回答,他說:“這位官爺,您說,要多少才能放我們進去?” 那人瞥了眼陸楊後面,見已經有不少人正看向這邊,並且已經有人抬步往這裡走來,他連忙伸出三根手指。 陸楊回頭看了眼,隨後看向那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