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接下來還有事,在衙門裡待了一會,喝了關知縣敬的酒,又聊了幾句京裡的事後,便提起告辭。 關知縣有心想留陸楊一會,卻也知道陸楊是真有事,便連忙讓人去把備好的賀禮拿來。 他看著陸楊,笑道:“我備了些禮,陸狀元可千萬別推辭。” 陸楊轉頭看向關知縣。 他心知這些禮也是人情往來,推了一次還有下一次,便笑了笑,說:“禮輕情意重,關知縣送的禮,我自然不好推辭。” 關知縣一聽,心裡頓時明白陸楊話裡的意思,趁著賀禮還沒來,忙起身說自己忘了囑咐一些事,讓陸楊等他一會。 陸楊端起一旁的茶碗,淡笑著點頭,“關知縣去吧,我喝杯茶就走。” 關知縣忙點頭,起身快速出門把半路的賀禮截住。 他開啟箱子瞧了瞧,見禮確實有些重,知道陸楊不會收,便把裡面的銀子往外拿了一些,讓人拿回去。 直到箱子裡面剩下的銀子中規中矩,關知縣才滿意地端著箱子往廳堂裡走。 陸楊看了一眼正邁步進來的關知縣,放下茶碗起身。 關知縣忙走過去把手上的箱子遞給陸楊,“陸狀元還請收下這份禮。” 陸楊看著箱子,還未說話,關知縣便主動把箱子開啟。 陸楊垂眸一看,上面放著的是兩塊墨錠,稍微湊近點還能聞到一股純正撲鼻的墨香味。 下面則是兩錠十兩銀子。 關知縣看著陸楊的神情,儘管沒有什麼變化,但他也知道陸楊這是要收下的意思。 他笑盈盈地把箱子蓋上,問陸楊。 “陸狀元,我送你出去吧?” 陸楊笑了笑,點頭了。 “好,有勞關知縣。” 從縣衙裡出來後,陸楊便去了秦夫子那。 陸楊回鄉的動靜很大,現在外面都在談論陸楊的事。 秦夫子也知道了陸楊回來的訊息,卻是不知道陸楊會特意過來一趟。 聽到門房說吹打聲越來越近時,他連忙從書房裡走出來,還讓僕人下去準備些好茶和糕點。 等他到大門前時,吹打聲更近了。 陸楊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秦夫子,心裡也不由感慨時間過得真是快。 他長了五歲,秦夫子添了銀髮,面容也衰老了不少。 顧不得多想,他翻身下馬,走到秦夫子面前,彎腰拱手,一臉恭敬。 “學生見過夫子,夫子別來無恙。” 秦夫子激動地看著陸楊連連點頭,“好,好!為方果然沒讓我失望!” 聽著秦夫子有些沙啞感慨的聲音,陸楊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他眨去眼睛裡的酸澀,笑道:“為方還得多謝夫子教導,學生能取得如今成就,也是夫子的功勞。” 秦夫子聽著,卻是說不出來話,喉嚨裡就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讓他呼吸都微微急促起來。 他看著陸楊,眼裡情緒翻湧,好一會才說:“為方進來坐坐吧,老夫與你說些話。” 陸楊點頭,上前扶著秦夫子往裡走。 陸柏在外面看著,同樣沒有上前。 廳堂裡,兩人坐在一旁。 秦夫子感慨道:“以前還覺得你有些不定性,沒想到現在倒是取得了如此成就。” 陸楊搖頭笑道:“夫子說得倒也沒錯,我以前確實是不定性,只是後面遇到了些事,突然就想開了。” 想著陸楊以前的樣子,秦夫子連連點頭,嘆道:“想開了好啊,人這輩子,能想開一次也就很難得了。” “夫子說得是,只是學生有些不一樣的想法。” “哦?”秦夫子看向陸楊,讓陸楊說來聽聽。 陸楊笑了笑,拱手道:“只是鄙見,夫子聽了莫要笑我。” 秦夫子搖頭,“不會,為方你說。” 陸楊點頭,笑道:“夫子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只是一天是過,兩天也是過,糊塗才能開心,能開心瀟灑地過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秦夫子一愣,隨後開始沉思。 好半晌,秦夫子才抬起頭。 他看著陸楊,總算是知道了為何少年的眼睛總是那般淡然平靜,彷彿世上的東西都藏不進他那雙眼眸裡。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有肆然,也有股哀意。 陸楊看著,沒有說話。 不一會,秦夫子停了下來,他端起茶碗,看向陸楊問:“現在還是不想成親嗎?” 陸楊搖頭,“沒有,等回京之後就差不多要成婚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