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看著,搖了搖頭。 “呂隊長別緊張,不是什麼大事。” 呂景山聞言,視線在男子幾人身上來回巡視,不過兩個來回,便估量出這幾人的危險程度。 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 知道這幾人並不是今早上遇到的那批人的同夥後,呂景山便收起了手上拿著的刀。 但他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站在陸楊身旁,視線雖放在遠處,但也時時刻刻注意著陸楊這邊的情況。 這會幾人來到了一處空地,男子因為腿軟,最後是被官兵拖著過來的,一到地方,直接把男子甩到了地上。 男子的娘一看,連忙撲到男子身旁。 確認男子沒事後,便轉頭緊盯著陸楊和周正卿,那神情,想必若是沒有呂景山這些帶刀官兵在,現在估計已經衝上來開打了。 男子的奶奶反應慢了半拍,這會走到男子身旁,砰地一下坐在地上,開始哭鬧。 “哎喲,我的青天大老爺啊,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們這些貧苦百姓吧,看看這些當官的都在做什麼啊!” 這聲調跟唱戲似的,抑揚頓挫,充滿了感情。 老婦說歸說,還不忘說一句便瞪一眼陸楊幾人。 直嚎著她的寶貝乖孫被當官的給欺壓了,還被推倒在地,現在受了傷,得賠銀子去看傷。 男子原本還覺得自己奶說得挺好,就照著這樣子去說。 哪可憐就往哪說,最後鐵定能贏。 這些人把他們帶到這邊空地,不就是怕被人圍觀嗎?不就是怕被人知道嗎? 往可憐了去說,總會招來旁人同情。 只要有人附和了,今日這事,就算是陸侍郎,那也落不得好。 可誰知,說得好好的,怎麼說到錢這事去了。 男子忙給自己奶使了個眼神。 老婦本來說得既流暢又麻利,正說得好好的,被自家孫子使眼神給打斷了,一時半會話都不會說了。 “這,我,剛剛那事,對,剛剛那事不能就這般算了!” 她越說越起勁,“你們不能這樣欺負我們!” 周正卿看著只覺尷尬, 好在丟臉的不是他們,而是對方。 老婦唱了這麼久,見陸楊幾人始終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裡看著。 又見喊了這麼久,卻無一人過來看熱鬧,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挎著一張臉,眼睛直瞪著陸楊幾人。 陸楊見人終於說完閉上了嘴,便看向周正卿。 “正卿兄,上。” 周正卿無奈地看了眼陸楊,只得上前。 不過他並未對男子以及其爹孃爺奶說話,而是走到那年輕婦人面前,道:“昨日你不是來過了嗎?怎地又過來了?” 說著,他瞥了眼一旁還在死撐著要把戲唱完的幾人,“可是他們威脅你?” 女子手上抱著幼小的孩子,兩腿還各掛著一個小孩,神情無措,眼睛裡含著淚水,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又礙於別的原因,不能說出口。 周正卿見此,又道:“我記得你,你明明已經透過了,到時候便能過來做活,為何還要過來報名,平白地把機會浪費了。” 這話一出,女子眼睛裡的淚水便留不住了,一個勁地往下流。 她看了眼低頭不敢說話的公公爺爺,以及只會哀嚎的婆婆奶奶,以及那個躺在地上終日無所事事的丈夫,心裡越發悲涼。 “周老爺,我,我是被逼的,他們說過來一趟,無論成功與否,都能領個大包子回家,我,我......” 女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陸楊幾人的注意力本就在她身上,自是聽出了她未說完的話。 女子若是不同意,想來在排隊時也不會一直低頭不說話。 這事其實挺簡單的,因為周正卿的好心,想著這些人大老遠地走過來報名,一來一回也要耗費體力。 便讓人在一旁弄了雜麵饅頭,報了名就能過去拿一個充飢。 想來那些把孩子也帶過來的,便是存了多拿個饅頭的心。 周正卿也不是小氣之人,可若是有人想搞這些小動作,來騙取他的善心,那就讓人很噁心了。 女子的臉也隨著自己未說完的話,羞愧地紅了起來,眼神閃躲著,不敢再看周正卿和陸楊這邊。 周正卿看了眼女子身旁的兩個瘦弱孩子,又看了看一旁胡攪蠻纏的幾人,嘆了口氣。 隨即對著先前登記名冊的人招了招手。 “老爺,有事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