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十六代楚宣王承襲王位之後的第二年,當時的皇帝便將璃城作為封地賞賜給他,從此,楚宣王掌管璃城的一切事務。

璃城的軍政經濟皇帝不再插手管理,百姓商人所繳納之稅費,亦可不再上繳國庫,直接就可歸入楚宣王府。

此後,朝廷不干預璃城的治理,也不指派官員到璃城任職,不再給予璃城任何援助,然,當朝廷有需要的時候,璃城要給予幫助。

當然,能下達這個命令的人,只有手持軒轅令跟傳國玉璽的皇帝。

否則,璃城可以拒絕。

要說當時賜下璃城作為楚宣王封地的皇帝也著實膽大,他難道就不害怕不擔心隨著時光流逝,楚宣王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家族中會出現那麼一個野心勃勃,意圖染指墨氏江山的人麼。

竟然就真的放出那麼巨大的權利,讓得楚宣王坐擁璃城,更是手握重兵,時至今時今日,繁榮昌盛又極其富饒的璃城,儼然就如同國中國一般的存在於金鳳國。

以目前楚宣王握在手裡的兵權,擁有的財富與民心,哪怕他要在璃城自立為皇,甚至是圖謀整個金鳳國的江山,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楚宣王府的水,很深,也很渾,要說深不可測,暗流洶湧亦不為過。

“他們喜歡蹦躂,本世子管不著。”還是那溫潤如玉的模樣,墨玉棋子似有靈性般在陌殤修長的指間來回滑動。

聞言,唐景曜嘴角一抽,暗忖:你要真的不想看到他們蹦躂,動動手指不就解決了,還不是你丫的懶,壓根不打算搭理他們,否則楚宣王府此刻一定很清靜,很安全,一點都不會鬧騰。

“本世子自幼體弱,塵虛大師不是斷言本世子活不過二十二麼。”陌殤說著,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白晳的臉龐隨著他越發厲害的咳嗽而變得詭異的紅潤起來,待他好不容易緩和平靜下來,那從唇邊拿開的白色手帕之上,綻放著幾朵紅梅,那顏色鮮紅得竟是有些刺目。

鳳眸隨意的掃了一眼染血的手帕,隨之似是厭惡嫌棄般的丟進火爐之中,眨眼間便化為灰燼。

然,空氣中卻是沒有半點手帕被焚燒之後的刺鼻味道,可見那爐中的炭火,以及那手帕的材質,只怕都世間難求。

最近半個月來,已是不知第幾次咳出血來,他這身子是越發的差了。

那些人從他出孃胎開始,就一直盼著他趕緊病死,如此,才能名正言順頂替他的位子,承襲楚宣王的爵位。

“如風那傢伙的藥對你的身體不管用了麼,怎麼會咳得如此厲害,甚至還咳出血來。”手帕上刺目的鮮血,刺激得唐景曜直接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連陌殤不允許他人近身的禁忌都被他拋在了腦後,可見他是有多麼的擔心跟著急。

最開始,唐景曜懷疑過的,在他看來楚宣王府並不比皇宮裡的陰謀詭計少得了多少,前韓皇后身死,她唯一的嫡出皇子寒王先後身中兩種劇毒,飽受劇毒的折磨,那麼拖著重病的楚宣王世子,是否也有可能是因為在孃胎裡是被下了某種毒,只是他們沒有發現,才認為那是他先天體弱所致。

自己的這個懷疑,在一次又一次的驗證中失敗了,那便是楚宣王世子的身體虛弱不堪,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真的不是因為他中了毒,而是因為他真的先天體弱,能活到現在那也是用各種各樣珍奇的藥材堆出來的。

倘若他不是投身在楚宣王妃的肚子裡,不是出生在楚宣王府,不是楚宣王世子,換在尋常的世家,或者是普通的家庭,只怕這世上早已沒有陌殤此人的存在。

殤,意為死亡,死去。

一般人都不會取用這個字作為孩子的名字,哪怕是尋常人家沒有讀過書,識過字的老百姓也不會用這個字作為自己孩子的名,而楚宣王卻取這個字作為自己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