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心為難。

「時勢不一樣了,你看此刻新一代女高官,出奇地年輕,外型樸素,言語打扮踏實,且都有家庭子女,生活正常,給人一種詳和的感覺,將來,你也可以是她她們一份子。」

「我哪有本事。」

「從前,要走快捷方式削尖頭皮去鑽的事,現在憑實力按部就班就可。」

「真的,」清心感慨,「媽媽說,這一代女官和氣,不見囂張。」

乃娟笑,「人民公僕,根本不應驕傲。」

乃娟切出水果招待客人。

清心羨慕,「吳小姐你這裡井井有條,式式具備。」

「老姑婆都是這樣。」

清心用手捫住胸口,「到了幾歲不結婚就升為老小姐?」

「看一個人的心情,有時廿多歲就覺得蒼老。」

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清心還是放下辭職信。

她退回一個月薪水給機關,可以即日離職。

一定要走,而且要立刻走,可見是何等厭惡。

清心也有點節蓄,實在遇到難以招架的人與事,她也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看看情形再說吧。

第二天,她一醒來就覺得左眼劇痛,一片紅腫。

看了醫生才上班,她眼睛發炎,只得除下隱形鏡片,戴回黑框眼鏡。

近千度近視,自己看著都覺好笑。

誰會想到可能就是這一副眼鏡救了她。

一回到公司就發覺整個部門肅靜。

江總宣佈,「我來介紹給各位認識:這是你們未來上司人滿珍小姐。」

大家唯唯喏喏,發出一股嗡嗡聲。

那方女士打扮得過份華麗,俏皮點可以問她一句:去喝喜酒嗎,老一脫的人總是太過隆重,不僅避重就輕。

她一臉驕矜,逐個見過,忽然問:「誰是吳乃娟?」點名了。

乃娟一怔,不得不站出來-

打出頭鳥,她怎會知道有吳乃娟這個人?

「是你?」

上下打量,一點禮貌也無,根本不懂尊重,好似對下屬說:今日你可落在我手中了。

但是她看到的並非一個亮麗玲瓏的女子。

只見吳乃娟穿鐵灰色套裝,裙長過膝,配白襯衫與平跟鞋,只戴一隻手錶,直短髮,還有,架看近千度啤酒瓶底般厚的眼鏡。

「這裡是誰有一雙洞悉人心的大眼睛?」

乃娟輕聲說:「是否江總?」

「不,」有人說:「是指謝淑芬吧,她已離職。」

那方女士點頭說:「那麼,這裡的人都是安分守己的。」

大家訕笑。

見過面,各人散去。

乃娟託一託眼鏡框,回房工作。

過片刻江總來敲門:「方小姐叫你一起午飯。」

乃娟抬起頭,「我有事。」

「你乖巧點可好?」

「那並非我強項,我從不陪茶陪飯。」

「我找不到人陪,兩個人白板對死,說些甚麼?多糟糕。」

乃娟大笑。

江總嘆氣。

乃娟取過手袋,「好,捨命陪君子。」

江總如遇大赦。

他們三個人到一間會所午餐,一頓飯時間,只得方女士一個人說話,從頭帶到尾。

她也不覺有何不妥,天經地義如此,一人獨白。

江總偶然加插意見,被她斥責:「這種人有甚麼好提!」

乃娟埋頭苦吃。

方女士問江總:「聽說你退休後移民加拿大?」

江總點點頭,「也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