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伯誠只得攤攤手。

「不,我覺得融島不需要我。」

鄧伯誠看著染色玻璃外的綠茵糙地,神情沮喪。

「來,老朋友,我與你到糙地散步。」

他倆披上外套走到老遠,只見綿羊成群走過,石築圍堤上長滿紫色石楠,空氣清新如水晶。

鄧伯誠嘆口氣,「嗚,我也不走了。」

「回想你我一生,自小是模範青年,孜孜不倦,勤學向上,吃多少苦也咬牙直過,但是伯誠,歲月不放過任何人,轉瞬間已是中年人,我想留些時間給自己,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請允許我自私一次。」

「老王,我無異議,只是,希望你給一個錦囊。」

他倆坐下來,望向天際,一隻友善的牧羊犬走近搖尾。

鄧伯誠這才明白,步行近三十分鐘,卻仍在王灼榮莊園範圍之內。他擁有的土地面積恐怕比融島還大,要他出山,勢無可能。

「你對融島忠心耿耿。」

鄧伯誠點頭,「許多人罵我是庸才,但我愛融島,天才像你,但不願出力,又有何用。」

他動氣了。

「老王,」他意興闌珊,「下午我就回融島去。」

「別急,只有十二個月?」

鄧伯誠大喜,「你迴心轉意?」

王灼榮搖搖頭。

「回去吧。」

「伯誠,我向你推薦一個人。」

「誰?」

這時王灼榮身上響起鈴聲。

他自袋裡取出一隻銀底粉紅色手提電話,轉過頭去絮絮細語。

「是是,我仍與鄧先生在一起,你放心,我不會走開。」

他把那隻電話對牢老友,原來小小對話器還有視像拍攝傳真器。

鄧伯誠只得向關小姐擺擺手。

王灼榮關上電話。

他說:「自十五歲起我就渴望有關明媚那樣的女友。」

「我明白。」

「我從未做過少年人,十五歲那年,我半工讀,部分薪水還需養家。」

兩個中年人往回走。

管家佔姆斯架著小房車出來接他們,遠遠停住了車。

「吃了午飯才走。」

鄧伯誠卻累了。

廚子的一碟橘子鴨做的美味無比,他多喝了一點紅酒,回房收拾行李,倒頭盹著。

醒來已近黃昏,房裡不知誰人捧進一盆水仙花,幽香撲鼻。

他推開窗,看見有幾隻雉雞飛過,銀綠色羽毛煞是好看。

他下樓去吃下午茶。

沒想到遠在異國高原可以吃到新鮮生煎饅頭。

「來,伯誠,喝一杯龍井茶。」

鄧伯誠苦笑說:「我真要走了。」

「你還沒聽我向你推薦誰。」

「誰?」

「我有一個兄弟,英年早逝。」

「我聽過這件事,深覺可惜,他好像比你大一歲。」

王灼榮嘆口氣,「正是,他與大嫂交通失事失救,遺下一子一女,女兒今年二十六歲。」

鄧伯誠揚起一條眉毛。

「她叫王庭芳。」

「一個小女孩?」

「二十六歲不算小了,未婚,獨身,品格良好,十三歲進倫敦大學修人文學及新聞系,十八歲在史密夫讀完博士往聯合國工作,此刻幫安南屬下一組研究第三世界國家節育問題,已有十年工作經驗。」

鄧伯誠瞪大雙眼。

「一年,十二個月,我想她能勝任。」

「你開玩笑!」

「不,我說真的,初生之犢不怕虎,她出身富裕,肯定不會貪汙瀆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