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敏笑笑,「你倒想。」

下午,兩兄弟出院回家,恍若隔世。

今敏做了白粥,他倆趕緊喝下,齊齊「呵」地一聲,癱在沙發上。

第二天精神已經好很多,紀和去上學。

今敏追問:「紀泰,你去什麼地方。」

紀和一邊整理筆記一邊說:「趕會課室。」

今敏這才知道她真的弄錯了人,「你才是紀和?」

今敏刷一下飛紅了臉,蔚為奇觀,平日老皮老肉餓他耳朵燒成透明。

紀和安慰她:「我可以證明你對紀和紀泰無分彼此,一視同仁。」

今敏回過神來,厲聲斥責:「你說些什麼?」

紀和捱了罵,莫名其妙。

中午,他接到一通電話。

「紀和,我是湯醫生,記得我嗎?」

「湯醫生,」他心中暗叫不妙,「什麼事?」

「桑子回來探親,住在大和酒店,你或者可以與她見面,她帶著孩子,順便申請護照。」

呵,時光飛逝,胎兒已經出世成為嬰兒。

紀和有點震驚。

湯醫生一直以為紀和是嬰兒父親。

「我不多說,祝你們好運。」

紀和感慨萬千,那一天竟未能集中精神聽功課。

回到家裡,紀泰剛準備出門到酒吧上班。

紀和拉住他,「桑子回來了。」

紀泰一怔,然後問:「誰?」

「桑子帶著嬰兒,我建議與你去探訪她。」

紀泰裝做若無其事,「我不去。」

紀和氣結,「任憑誰找你都是這三個字。」

「我不會花力氣做沒有結果的事。」

「那是你的孩子,很快會走路說話上學。」

「是嗎,將來同學說:『我父親是律師,你爸呢』,他怎麼回答?『我爸在男脫衣舞廊做酒保』,我不適宜有家庭。」

紀和嘆氣,「我以為你不知道兩者分別。」

「世人勢利。」

「紀泰,這是你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紀泰惱怒,「你與紀伯欣口角一模一樣。」

「紀泰,帶者桑子與孩子回去見養父。」

「我無須你替我安排生命,你自己的劇本已經寫好,就別多管閒事。」

他搶著出門。

紀和一點辦法也沒有,只的把握機會,一個人趕往大和酒店。

大堂電話接到房間,紀和認得是桑子的聲音。

「桑子,我是紀和,記得嗎?」

桑子聲音平靜愉快,「老好紀和,我一直記掛著你。」

「方便見個面嗎,我就在樓下大堂。」

「你上來可好?我們在十六樓。」

「我馬上上來。」

難得桑子如此大方。

只要生活得好的人才會勇敢寬恕,桑子一定已經從頭開始。

紀和走進電梯,後邊有人跟進來,他本能地閃到角落去,用雙手護住頭,可是,進來的人是一對老年日本遊客,七八十歲,走路都有困難。

紀和已經嚇破膽,捱打的屈辱比疼痛難抵受,他苦笑。

十六樓到了,他找到門牌,按鈴,桑子親自來開門。

她秀美臉容一點也沒變,但是生育之後,整個人像是高大強壯了一個號碼,她穿著考究時髦,呵,不再是五十年代服飾,看見紀和,張開雙臂,與他輕輕擁抱。

「老好紀和。」她一直這樣喚他。

紀和說:「我給孩子帶來立體書,希望他喜歡,禮輕人意重。」

桑子住在套房,她揚聲:「保姆,勞駕把孩子們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