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姊妹並沒有說話,到達那層豪宅之前,妹妹才問姊姊:「他們快樂嗎?」姊姊不答。

過一會可人又說:「這樣熱鬧,不快樂是小事。」

只見大宅車道上停滿名牌歐洲房車,有專人指揮司機往何處駛去。

管理員給千歲一個牌子,「你是九十八號,客人下車後請駛離這裡,她們如要用車,自然會聯絡車上電話。」

千歲開門讓小姐們下車。

只見每輛車裡都坐著華麗打扮女子,婀娜下車,成群結隊走進大宅玄關。

這幢房子比鄧宅還要豪華,入門處掛著一盞五六英尺高的水晶燈,天未黑已經亮起,閃爍生姿。

千歲看得發楞。

忽然有人拍他肩膀,笑說:「豪門夜宴。」原來是三叔。

千歲低頭笑,「大開眼界。」

「宴會大約深夜才散,今晚金源替你走嶺崗。」

千歲擔心,「他不習慣。」

「他技術比你有過之無不及,那小子聰明肚皮笨面孔,只有比你佔便宜。」

「他?」千歲笑,「講話無力,辦事無力。」

千歲把車駛到附近指定空地,司機三三兩兩結集吹牛,他靠在座位看雜誌。

大字標題:真英雄拒絕出風頭——「任何人都會那樣做,」他謙虛地說。

半晌千歲才明白這是說他,嚇一大跳,丟下雜誌。

原來被人說長道短是那樣可怕的事,千歲不由得同情那些叫雜誌揭密的名人。

他知道小路終點有個-望臺,可以看到全市景色,這時華燈初上,霓虹燦爛,一定極之華麗。

他緩緩走近,只見一對穿晚禮服的年輕男女在欄杆前擁吻。

女子穿玫瑰紅緞袍,她男伴十分大膽,把手插進裙子背部,緊而狠地扭住她手臂,像是要吞噬她他。

原本是情色猥瑣的一幕,可是在淡黃新月,灰紫色暮色下,又有大片燈色點綴,變得熱情浪漫。

他們自煩囂的宴會跑到這裡幽會。

女子忽然醒覺有人在附近,鬆開男伴,那穿禮服西裝的男子抬起頭,剛好與十碼以外的王千歲打了一個照面。

他有一張冷酷英俊的面孔。

千歲連忙走回車裡,他打了一個盹。

兩個小時之後,車裡電話響了,是大小姐聲音:「請到大門噴泉處接我。」

千歲看看時間,她提早離場。

他連忙把車駛近,只見鄧可道已經站在噴泉附近等車。

一道水簾自大理石雕塑鯉魚嘴裡噴出來,繽紛水珠,掩映著月色美女,可算為良辰美景四字作演繹。

但大小姐身邊有個男伴,他正握著她手輕吻,呵,她不是沒有私人生活的呢。

千歲輕輕籲出一口氣。

慢著,這男子有一張英俊冷酷面孔,千歲認得他,他一心二用,他不是好人。

他不得不下車為他們開門,他倆手拉手上車。

就在這時,那男子也認出半垂頭的千歲,他不出聲。

回程中可道不大說話,彷彿喝多了香檳或是混合酒,頭輕輕靠在男伴肩膀上。

到了鄧宅,他倆下車。

千歲心裡為鄧可道不值,竟有刺痛感覺,正想把車交回管家,那男子出來找他。

「司機。」他叫他。

千歲轉過頭去。

他十分直接,「你剛才看到什麼?」

千歲輕輕答:「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你是司機,眼力那樣差?」他試探他十分直接。

「先生,我只看得見路。」

「很好「。」他自口袋裡取出兩張大鈔遞給司機,「拿去買香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