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時間。」

米女士鬆一口氣。「孔小姐,打算用寶貴的時間來同我競投王為訓嗎?」

啊,終於牽到正題上來了。

「我不明白的意思。」

「王為訓不是想像中那種人。」

少亮不出聲。

米女士掏出一疊帳單,放在桌子上。「一共四萬多美金,由我支付。」

少亮低頭一看,呆住,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們在巴黎整個月的消費。

一點不錯,浪漫假期用金錢換回,可是,帳單怎麼會在他妻子手中?

米女士說:「還不明白?王為訓在家並不得寵,有名無實,他一切開銷,多年由我負責。」

少亮雙手忽然顫抖起來。

「孔小姐,會想,這樣的丈夫,還值得留戀嗎?可是,當事人認為值得,便是值得,這一點,相信會同意。」

少亮沉默。

她也有她的一套,在這個時候,忽然看看手錶。「呵,我辦公時間到了。」

她站起來離去,把米女士撇下。

少亮獨自返家。

她悲哀得說不出話來。

中央公園仍然是一片濃綠,她一個人憑著欄杆,手握酒杯,站到黃昏。

屋內電話鈴不住地響。

她終於去接聽,對方果然是王為訓。

「我在樓下,可以上來坐一會兒嗎?」

真客氣,真好修養。

「沒問題。」

他推門進來,自斟一杯威士忌加冰。

他這樣問少亮。「都知道了?」

少亮很平靜。「她都告訴了我。」

王為訓攤攤手。

少亮仍抱著一絲希望,她輕輕說:「以王家那樣聲望,名下叄十多間分公司,涉及十多種行業,你難道一門興趣也無?」

王為訓僵住。

過了很久,他才說:「家父對我有偏見,他不會把整家分行交我打理。」

「那麼,自底層做起。」

他像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事一樣,用手擦擦鼻子。「有這種必要嗎?」

少亮看著他。「自力更生豈非更好。」

他語氣很溫和。「那不是我所長。」

「你怎麼可以叫她支付帳單?」

王為訓半晌才答:「這並非她的血汗錢,她妝奩甚豐,她的錢扔都扔不光。」

少亮這時已覺不妥,但仍然耐心地說:「聽你這樣講,好似打算優哉哉悠過一輩子。」

王為訓沉默一會兒。「我同她有默契。」

少亮好像頭上被了一盆冰水。「你們之間有什麼協議?」

王為訓輕輕說:「玩歸玩,最終,大家是夫妻。」

少亮一向最恨男女攤牌,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真相如何,已不重要。

可是,她現在明明是在與王為訓攤牌。

「這麼來,你不過是玩玩。」

王為訓卻道:「知道我怎麼對。」

少亮鼻子發酸,這叄個月來,絕對是她一生中最愉快的日子。

「我與米仲玉沒有感情。」

英俊的他語氣傷感,有太多無奈,少亮巴不得擁抱著他齊齊落淚。

可是慢著,他忽然抬起頭來,輕輕說:「我願意離婚。」

少亮幾疑聽錯,天下會有那樣順利的好事?

王為訓咳嗽一聲。「可是,生活問題總得解決。少亮,我不知底子如何,可否坦誠地告訴我。」

少亮愣住,一時還不明白他所指何事。

「少亮,」他說。「若果手頭上有一千萬美元左